戚闻将司瑜的行李放入房间后便去外面寻他,想问问先去玩哪个项目,没成想司瑜没找到,倒是先看到了兴致勃勃找来的陈煊。

“戚闻,总算找到你了,让我好找!”陈煊把行李往地上一甩,过来和他打招呼。

陈煊身后空无一人,戚闻拧起眉头问:“司先生呢?”

陈煊的眉毛扭成了一道波浪号,看吧,被他说中了,戚闻跟他一见面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找司先生。

“我不知道呢,刚才还在,可能是让我们年轻人自己先玩吧,给你自由还不好?嗯?”

戚闻原本没怎么注意听他说话,在听到那句“我们年轻人”时抬起了头:“司先生也没比我们大多少。”

陈煊耸了耸肩。

戚闻说得也没错,其实司瑜大不了他几岁,但一想到他和自己老爸在生意上有来往,就总是下意识地将他划入长辈之列。

他不和戚闻争辩,转头指向东方:“我刚看到那边有一片湖,咱们钓鱼去吧,兴许一会儿司先生就出现了,走吧走吧。”

“钓鱼?”

“是呀,好像说有野生的东湖大鲤,晚上说不定能炖上鱼汤呢。”

戚闻想了一会儿,同意了。

司瑜在吃食这一方向来精细,鱼得吃野生的,人工养殖的太肥,蔬菜只吃应季的,大棚温室里的太没营养。因此司家四个主厨,每天都在轮流为当天的菜谱绞尽脑汁。

戚闻到了湖边的垂钓点就开始着手准备给鱼竿上饵,看架势是个熟手。

“你会啊?”陈煊看呆了。

陈煊总能说出一些惊为天人的怪话,戚闻一边整理鱼线一边瞥他:“你不会?”

陈煊承认得大大方方,似乎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当然不会,我都没钓过鱼。”

戚闻沉默,甩钩下水:“那你先回去吧。”

陈煊不干了,一屁股坐在座位上,聒噪得很:“我不,你教我,教我我就会了。”

彼时,水面漾起一圈圈波纹,有鱼经过,却受了惊没有咬钩。

戚闻嘴角紧绷,笔直起身扔下鱼竿,走到陈煊的座位旁边说:“教你可以,但你得保持安静。”

“没问题,成交。”

为了快速完成教学,戚闻简明概要地为陈煊示范了握杆,甩勾,收线等基础动作,然后盯着他自己做一遍,最后针对不足帮他调整,效率很高。

戚闻的眼睛是他强有力的武器,尤其是专注的时候,杀伤力翻倍。

陈煊果然安静下来,学得也很快,戚闻见差不多有点像样了便松开手,想让他自己操作,谁知陈煊手滑了一下,鱼竿往下落,戚闻就在陈煊身后,下意识出手接住,把鱼竿还给了他。

“拿稳了。”

"哦……好。"

等戚闻回到自己的位置没再看他时,陈煊垂着头,用被湖风吹得冰凉的手背抵着脸降温。

日头渐渐有些大了,秋风发燥。

司瑜从凉亭里漫步到湖边,远远看着前方并肩而坐的两个人影,手中捏碎的鲜红色浆果汁液顺着指尖缝隙滴到了地上。

嘴唇轻轻动了动,吐出一句没头没尾的呢喃。

“戚闻,你好样的。”

戚闻没有恋战,钓上来两条足十斤的东湖大鲤后便要提桶离开,去找厨房让人处理,这样晚餐时间便有最鲜活的鱼汤可以上桌,司瑜应该会喜欢。

不过处理鱼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今天一天他都没怎么看见司瑜,这让他觉得很不安——

因为司瑜无处不在。

像蛰伏在暗处的异兽,一旦消失在视野,那便要当心了,人人自危。

见戚闻起身,陈煊也一把扔了鱼竿,要和他一起。陈煊虽然新手上路,但运气不错,也钓到了一条小鱼,还有几只小虾米。

陈煊怀着丰收的喜悦,和戚闻一起往山庄炊烟升起的地方走,走到一处庭院时余光瞥见司瑜一个人在里面品茗摆棋盘,棋盘里是一个残局。

“这不是……”

话还没说完,戚闻已经像一阵风一样走过去了,陈煊撇了撇嘴,只好跟过去。

“司先生。”

戚闻左右手各提着一个水桶,里面是今天的战利品。

司瑜坐在凉亭里,高高束起的长发被风吹起,他手执黑子,头也没抬,似乎在琢磨下一颗子落在哪里,又好像眼里空无一物。戚闻识相地闭上嘴,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等他思考,陈煊两条腿从短裤中裸露出来的部分全是蚊子包,不时蹭一蹭。

不知风吹落了第几片银杏叶,终于,司瑜手一挥拂乱棋盘。

他看向两人:“怎么样,下午玩得还开心吗?”

司瑜一开口,陈煊条件反射地一凛,他偏头去看戚闻,却发现对方表情淡然,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今天下午钓到了两条东湖鲤,希望司先生满意。”

司瑜一只手掌托起下巴,盯着戚闻看了一会儿,说:“但我不想吃,怎么办?”

只言片语间,庭院里的气氛发生了质的变化。

戚闻脑中警铃大作,直觉告诉他,司瑜现在心情不太愉悦。

他二话不说拎着水桶,将那两条鲤鱼倒进了院里的池塘,没上桌的晚餐不多时便潜入水中游走了。

“司先生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就有。”

司瑜轻轻笑了一下。

戚闻握起了拳,他见过司瑜各种各样的笑容,这个笑容是他不太熟悉的。

不熟悉就容易失控。

那头陈煊见戚闻如此轻易地放弃了一下午的劳动成果,十分心痛地扑到了池塘边:“司先生,这两条鱼戚闻钓了一下午,很辛苦,我们都要被蚊子叮死了。”

戚闻眉心不知几度蜷蹙,果然下一秒,司瑜皮笑肉不笑地看过去:“怎么,你心疼了?”

陈煊眼皮一抖,不敢出声。

司瑜这才别过眼神,朝戚闻招了招手:“有多辛苦,说来听听。”

戚闻走到司瑜的石凳边,低头颔首,态度谦卑,声音坚定:“乐意为司先生效劳,谈不上辛苦。”

司瑜褒奖般地拍了拍他的头,弯起眼睛:“那就好。”

晚餐最后是休闲山庄的人安排的,三人对着满桌的东湖大鲤宴,各自无言。

司瑜慢条斯理地夹着鲜嫩的鱼肉,眉眼间尽是享受。

这条鱼够嫩,但是论大小,还是戚闻钓上来的那两条够分量。只是司瑜吃的不开心,多大都没用。

山庄的东湖大鲤宴最出名的就是黄金炸和玉白汤两种做法,司瑜更为钟爱玉白汤,奶白色的浓汤清新淡雅,他添了两碗。

戚闻一切如常,食不言,安静地进食,陈煊左看看右看看,最终什么都没说,满桌美味吃得艰辛,食难下咽。

司瑜吃得差不多了,碗筷刚一放下,山庄外来人了。

是司瑜的助手。

他面色焦急地赶来,走到司瑜身边,低声道:“司先生,不好了。”

司瑜面不改色地听完助手解释,他扫了眼戚闻,然后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道:“备车。”

司瑜并没有带上戚闻的意思,戚闻见状几步跟了上去,心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发酵。

“司先生,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一起去么?”

司瑜抚了下下巴,打量着他,显然还没做出判断,灼热的目光让戚闻的不适感加强了。

过了一会儿,司瑜说:“想跟就跟着吧。”

“是,司先生。”

司瑜走出门口时,忽然掉过头和陈煊招呼了一声:“你慢慢用,替我向你父亲问好。”

“……好,好的。”

陈煊不明所以,不知是不是错觉,司瑜的眼神里恍若闪烁着一种藏在暗处的锋芒。

汽车疾驰在高速公路上,车厢里一路上没人说话。

戚闻目视前方,A市近在眼前,天空中集聚了一团黑压压的乌云,风雨欲来。司瑜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手指不时敲打着意义不明的节奏。他不开口戚闻自然不会打破清净,助手在旁边频繁回消息,不停地擦汗,见戚闻在看他,只是尴尬地笑笑。

沉默一直持续到家门口,他们抵达司家庄园时,门口居然停了几辆警车。

戚闻愕然了一瞬。

紧接着很快调整过来,主动道:“司先生,我去交涉。”

司瑜抬手拦下。

身着警服的警察上前来按流程出示了证件,公事公办又不失礼貌地说:“司先生您好,接到群众举报,我们怀疑天域集团前市场部主管程森先生被强制滞留在海外与您有关,还请您随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司瑜定定地站在车头边,丝毫不见慌乱,反而表现得很配合,他问:“请问证据是?”

对方拿出几张私人信息打了马赛克的截图:“我们已经请鉴证科的同事鉴别过真实性了,这是程森一个月前和别人的聊天记录。”

里面程森详述了自己是如何背叛天域集团,又如何心惊胆战地害怕司瑜的惩罚,最终在某一天,他似乎感知到自己死到临头,给对方留下了疑似诀别的言语。

“对方声称已经和程森完全失联半月有余,担心他的人身安全。”

证据的确具有指向性,不过还算不上直接证据,警方来找他也只会是请他去协助调查。

司瑜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背后一定是陈方煦在搞鬼。

拿他没有一点办法,便只能通过这种事情来恶心恶心他,臭虫下三滥的伎俩罢了。

司瑜笑得既优雅又大方:“今天风尘仆仆了一天,我去换下衣服。”

仿佛不是要去接受调查,而是去参加一场宴会。

“没问题,感谢司先生配合。”对方欣然同意,毕竟这一趟比他们来之前预想的要顺利太多,像司瑜这种身份的人物,处理起来相当麻烦,好在没遇到什么阻碍。

司瑜翩翩而去,不过往里面走了两步忽然被一只手拉住。

“等等。”

戚闻把司瑜拉到了身后。

他挡在中间,将司瑜完全隔绝于外人的视线,说话的声音不复谦卑,相反,十分的掷地有声。

“谁说程森断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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