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大雪。

白玫收拢了身上的衣服, 即使她在这里感觉不到寒冷,但看着积雪都盖过脚踝的画面, 总是下意识地打寒颤。

她抬眼朝四周望去。

依旧是上次那个地方,但树下已经没了两个下棋的小娃娃。

嘎吱一声,院子的大门开了。

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包裹得浑身厚实的女孩出来。

女孩个子不高,只露出半张脸,看起来像是已经七八岁的样子。

看见那双眼睛的瞬间,白玫便清楚对方不是沈烟洛,至于是谁……很显然不是吗?

她脸上带了些冷意,目光一移,静静看着那个曾经对沈烟洛拳打脚踢的女人。

这个女人对曲悠悠是真的疼爱, 一边走还一边不忘搓着曲悠悠的手,生怕把曲悠悠冻着。

走了没几步,她像是忍无可忍,回头朝院子里面喊了一句:“死丫头要我来请是吧?!赶紧滚出来!”

话音刚落,屋内就跑出一位拎着个大书包的女孩。

她纤细高瘦, 比起曲悠悠, 衣服少得可怜, 只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卫衣, 没有围巾也没手套和帽子,一张白嫩的小脸被风刮得通红,就连两侧的耳朵也被冻得又红又肿, 两只手更是不能看,全是冻疮。

“……”

又是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就这样了,那个女人还在骂骂嚷嚷:“死丫头快点, 我们悠悠都要冻坏了!”

闻言,就见沈烟洛睫毛颤了颤, 而后加快脚步往女人那边跑去。

在女人面前站定以后,沈烟洛熟练地掀起衣服,把塞在裤头上的手套拿出来,女人一把抢过。

“怎么还是冷的?!”

女人显然不满意,抓着沈烟洛的胳膊便往她后脑勺拍了两下,骂道,“没用的东西!”

“母亲。”

曲悠悠声音软糯地开口,“我冷死了,快走吧!”

女人应了两声,把手套给曲悠悠戴好。

白玫一直跟着沈烟洛,她们好像是在去往学校的路上,一路上有很多同龄人,脸上一片模糊,约莫是沈烟洛没有什么印象的无关人员。

在一片模糊中,高大的女人和她抱着的曲悠悠就显得格外清晰。

白玫跟在沈烟洛身后,百无聊赖地踩着她的脚印。

很快,一行人已经到了学校。女人从沈烟洛手上抢过书包,白玫这才意识到这个大书包居然不是沈烟洛的。

眼睁睁地看着曲悠悠抱着那个书包进了学校。

“认清路了没有?”女人不耐烦地问沈烟洛。

“认清了。”沈烟洛点头,她的声音还带着轻软,“姨母,我认识路了,以后我会每天按时接送悠悠上下学的。”

白玫:???

敢情沈烟洛就是个跑腿的?

不是,反派难道是不用上学的吗?

就见白玫风中凌乱时,女人已经自顾自地离开,学校上课铃声也响起,守门的大爷朝着沈烟洛喊:

“小朋友!上课了,快点进来!”

这时的沈烟洛像是被吓到,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她年纪不大,跑得倒挺快,一下子就没了影,白玫一时之间失了目标,满脸茫然。

这人跑了,自己还怎么看她的记忆碎片?

在原地站了片刻,发现沈烟洛是真的不会回来了,她只得寻着回去的路走去。

一直到回到原先那个大院,白玫都没有看见沈烟洛,反倒是发现院子里多了几个年纪大的男人女人正凑一块唠家常。

“哎呦,我刚刚又看见那个小骗子了,身边跟着个眼生的小姑娘,小骗子阴沉沉的,瞧着真渗人!”

满脸麻子的女人瞪圆了眼睛:“可不是嘛!你说曲家人也惨,媳妇刚娶过来就死了,娶了续弦正好好过着日子呢,前妻的娘家人还突然找上门来要她养,这不是当冤大头了吗?”

“我听说前边那位是故意骗婚的,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活不了多久,家里又只剩她一个,就故意骗婚找个接盘侠来赡养自己的家人呢!”

“这多缺德啊?把一老一小丢给老曲养,这日子怎么过?”

“还能怎么过?紧巴着过呗,这都已经过了几年了。”

“也就老曲这个人老实。”

“那一老一小也是晦气,才来没几个月就把老曲媳妇克死了吧?留下那嗷嗷待哺的娃儿可怜死了!哎呦这些年老曲过得哟!”

……

听着她们说得热火朝天,白玫在旁边坐了半天,心里对沈烟洛的身世总算有了大概的了解。

沈烟洛家庭情况挺复杂。

母亲是孤儿,因意外去世,她成为遗腹女,妈妈一生下她就把她丢在娘家,自个儿殉情了,她家里只有一个患有绝症的小姨和年迈的外婆。

患有绝症的小姨时日不多,只得盘算着给小烟洛找好后路。

所以盯上了曲家。

曲悠悠的母亲就是她们找的冤大头,但沈烟洛的小姨高估了自己,本以为能熬两年,没想到她在刚过门第二天就死了。

按照这个国家的法律政策,沈烟洛小姨死了,但她家中没有能赡养老人和抚养孩子的家人,所以老人和孩子都归曲家负责。

刚开始,曲家人还不知道这回事。没过一个月另娶了个新媳妇,年底就生了个女儿。

三年后,沈老太太觉得自己养不起沈烟洛了,便厚着脸皮找上了曲家。

曲家人虽然憋屈,但法律压着,只能当那个冤大头。

但可想而知,沈老太太和沈烟洛怎么可能会有好日子过?

白玫若有所思。

没想到沈烟洛和曲悠悠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系统给自己的原文剧情可是半点都没提及,只说女主和反派是同乡。

就这还是同乡?

这都住到同个家来了。

正想着,就听见有人突然道:“哟,小骗子回来了!”

白玫一眼扫过去,果然看见沈烟洛手上拿着一条细棍从外面走来。身上灰扑扑的,脸上也多了几道划伤。

但饶是这样,依旧难掩容颜。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那倾城的容貌已经快压不住了。

离白玫最近的女人啧了一声:“这小模样长得真行,水灵灵的,要是在大一些,床上肯定带劲,也不知道得勾搭多少小姑娘小伙子。”

其他人通通笑开,却没反驳。

一个个各怀鬼胎地看着从她们身边经过的沈烟洛。

看着她们色眯眯的模样,白玫冷下脸色,一个个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对一个才八岁的小姑娘还能开这种荤段子,恶不恶心?

她抬脚跟着沈烟洛进去。

曲家不大,是那种类似于四合院的构造,沈烟洛去的是最角落的那间小瓦房,看着像是后面盖的,和其他的屋子相比,显然粗糙很多。

墙上甚至都没有上漆,就是纯粹的一个毛坯房。

屋子很小,除了一张床以外,剩下的空间只能勉强放下一张小桌子。

床上坐着一个老人,瞧着年纪挺大了,但脸上还算红润。

“外婆。”

沈烟洛把棍子递过去。

不等白玫反应过来,就见沈烟洛伸出了自己满是冻疮的手。

啪——

木棍毫不犹豫地打在沈烟洛的小手上,没把沈烟洛打懵,倒是把刚进门的白玫给打懵了。

唯一的一位亲人也对沈烟洛这样?

又是一棍子下来,白玫一口气瞬间堵在嗓子眼,下意识上前想拽开老实挨打的沈烟洛,手却从沈烟洛身上穿过。

怒气上涌却又无处宣泄,于是整个世界一阵天旋地转,白玫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再次被活生生气醒。

“……”

正憋屈懵神间,突然发现小棉的脸庞凑得近,满是担忧。

白玫不习惯别人离自己这么近,即使是自己还算满意的小棉。抬手把小棉的脸推开,她起身:

“怎么了?”

一般情况下,她没让人进来,以小棉的性子就不可能会擅自进来,恐怕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家主已经去了别墅,我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两位客人拿着钱走了。”

那么快?

白玫愣住,她还以为得等到明天。现在情人都要被白杳芝遣散了,她自然不可能还能好好的在房间里等着。

只得忍着怒气,快速收拾了一下自己就赶紧往别墅走去。

现在已经是傍晚,白家灯火通明,到处都照得亮堂,她想进别墅居然还被人拦着。

习惯了天大地大自己最大的白玫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拦了?!

“你敢拦我?”

她冷下脸,知道是白杳芝的意思,所以故意提高音量,猛喝了一声。

拦白玫的是白杳芝身边的秘书,平时和白杳芝走南闯北的,跟白大小姐接触得少,所以倒也不慌,而是冷静道:

“大小姐,没有白总的许可,您不能进去。”

白大小姐风风火火,一直都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十分没有规矩。

白杳芝打定了主意明年要把自己女儿送去历练,自然也会在这段时间教会她一些简单的为人处世与规矩。

如今,便是她教给女儿的第一个规矩。

白玫默了默,问系统:“我是该老老实实去等所谓的许可还是直接冲?”

这她还真没把握。

[都可以,是偏离原文的未知剧情,以原主的人设来说,怎样的反应似乎都很正常呢]

听到系统的话,白玫松了口气,十分能屈能伸地点头:“好,那你去告诉我母亲吧。”

她那么配合,秘书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然而就在秘书转身打算进去禀报时,一道人影猛的一晃,白大小姐竟直接越过她溜了进去!

“……”

“母亲!”

白玫一边进去一边大大咧咧地喊着,到了大厅,才发现和自己想象的并不一样,里面只站着一个人,其他人不见踪影。

白杳芝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白玫的目光便落在了那个唯一站着的人身上。

呃……

瞧着还挺眼生。

白玫快速收回目光,满是不悦地看向白杳芝:“母亲,你怎么没经过我的允许就把我的人赶走了?不是说好三天吗?”

白杳芝换了个姿势坐着,让眼前那个站着的女人回去以后,这才淡淡道:“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主意吗?我只是过来帮你做这个恶人而已。”

白玫被白杳芝的话怼得一噎,默了几秒,她换了个话头:“母亲,那你见过悠悠她们了吗?”

她们指的还有谁,显然两人都心知肚明。

“嗯。”

白杳芝捏了捏眉心,女儿留的那几个人规规矩矩,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但她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留在女儿身边的女人除了要有能力以外,不能心术不正,但最重要的是能收住女儿的心。

这几天她对这些女人做了个简单的调查。女儿三分钟热度,一旦过了新鲜劲就连人叫什么都忘了。

她仔细看着留下的这几个人,竟觉得没一个靠谱。先不说其他几个自从来到白家就没怎么见过女儿的那几位,单说那个曲悠悠。

据说刚开始女儿还一副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样子,但自从出了那件砸伤人的事以后,瞧着对她的心思也淡了。

虽然叫过去下过一回棋,但据说也把人欺负得哇哇大哭。

思来想去,一个个竟然都比不上两年前带回家的那位。毕竟都放在顶楼几天了,还亲自给对方涂过药。

要知道,能让自己女儿亲自动手的事可不多,要是女儿不愿意,就算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都不愿意干。

最主要的是,这个叫沈烟洛的女人是女儿的第一个喜欢上的人。

初恋,不管怎么说都会和其他人有所不同。

刚刚她跟沈烟洛交谈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对方像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似的,透露出她可以让女儿收心,并且愿意成为自己的眼线的意思。

对于白杳芝来说,留下沈烟洛只是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现在对方信誓旦旦地表示能让女儿彻底收心,更别提还愿意成为自己的人。

她当然心动。

但偏偏女儿不打算留沈烟洛。

白杳芝压下内心那点思虑,让人都离开,只留自己和女儿在大厅。

白杳芝:“人我都见完了,一个个都登不了台面。”

白玫:“只是情人而已,需要登什么台面?我又不是找女朋友找妻子。”

这回白玫用简单两句话,成功把白杳芝噎住了。

白杳芝的脸色瞬间不太好,她活了四十年,只谈过一个女朋友,最后那唯一的女朋友还成了自己的妻子,属实看不上女儿这朝三暮四的行径。

得收心,必须让女儿收心!

于是不轻不重地问她:“你确定只留四个人?”

说完还不忘意有所指地提起沈烟洛:“我记得前几年你带回个女人,说是非她不可,怎么这几年没动静了?人被你打发走了?”

听着白杳芝的话,白玫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但仍旧故作冷淡地点点头,主动被白杳芝的话带着走:“你说烟洛啊?唔,她还在,前段时间受伤的那个就是她。”

“是她?”

白杳芝装作恍然的模样,旋即脸上变得严厉起来,“你故意冤枉了她,害得人重伤,连伤都没养好就要赶出白家?”

听到这里,白玫才不被她带偏,非常理直气壮:“不是母亲您要赶她们走吗?”

看着白杳芝再次噎住,她心里觉得好笑,表面却在叹息:“我这里的人就算是一百个一千个我都养得起的,是母亲不愿意。”

“……”

再说下去,自己恐怕又会控制不住地去拿戒尺,白杳芝懒得跟她弯弯绕绕,索性板着脸直接道:

“这个女人留下。”

闻言,白玫挑眉,蹬鼻子上脸:“母亲,我留人都得答应你一个条件,你给我留人,是不是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人是为你留的。”白杳芝黑着脸强调。

白玫无所谓的态度:“那母亲喜欢,把烟洛带到你自己身边我也没意见。”

没几秒又补充:“至于妈妈有没有意见可就是你们妻妻俩的事了,我可管不着。”

啪——

白杳芝狠狠拍向桌子,脑门上青筋直跳:“放肆!”

白玫无辜脸。

呵,从她这儿要走两个条件,还不许她扳回一局?

就是不知道沈烟洛说了什么,能让白杳芝这么特意提出来。

见白杳芝气得脸色铁青,怕她一气之下还真不让沈烟洛留下来,白玫漫不经心地添上几句:

“母亲要是不愿意,就直接让她回家去,谁要是敢说我暴虐阴狠,直接让人把她们抓起来暴打一顿,我看她们还敢不敢嚼舌根子。”

正说着,白夫人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谁敢说我家玫玫暴虐阴狠啊?”

闻言,白玫抬眸看向急廖廖赶来的白夫人,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这对自己而言是助力还是阻力。

白夫人是担心女儿和妻子吵起来,又发生上次那种女儿受罚的事。

女儿高高肿起的手掌心,她现在想想都觉得心疼!

“芝姐,你这是在和玫玫谈论谁呀?我这个做妈妈的也来掌掌眼。”

白夫人挽住妻子的手臂,用着撒娇的语气。

“那个叫烟洛的孩子。”担心女儿那个滑头颠倒黑白,到时候妻子又闹起来,白杳芝迅速解释,“我让玫玫把人留下来,这孩子竟然不肯,还说什么要把人塞给我!”

“噗嗤——”

白夫人掩唇轻笑,这孩子臊不臊!连她母亲的玩笑都敢开!一抬头触及妻子不悦的目光,她这才收敛了笑意,轻咳两声,故作严肃:

“玫玫,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母亲呢?”

这熊孩子,也不瞧瞧她母亲是开得起玩笑的人嘛!

说完,蓦地反应过来那个沈烟洛是谁:“那个植了芯片的沈烟洛?”

今天白天家里的科技员还来找她,说是如果沈烟洛要离开白家的话,芯片得及时取出,不然介时被有心人利用,指不定得闹出什么事来。

“什么芯片?”

白玫下意识反问,问完才意识到不妥,如果是原主知道的事,那自己岂不是露馅了?

好在白夫人没注意到白玫脸上神情的变化,见妻子也看了过来,便随口解释:“上次她不是砸伤了玫玫嘛,刚好搞科研的小刘研发出了一种芯片,就植在她身上试试了。她要走的话,那东西可得取出来。”

听到这里,白玫脸色不太好看。

她脑海里很快浮现起当初在白玫腰间发现的那一小块长方形痕迹。

当初还以为是胎记,竟没想到会是芯片。

白夫人都能做出将沈烟洛丢进禁园的事来,那这个芯片又会给沈烟洛带来什么影响?

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她心里带着怒,连着记忆碎片里看着沈烟洛挨揍的怒气一块混在一起,险些有些把控不住。

好在有人比她更快一步斥责出声:“真是胡闹!”

向来宠妻的白杳芝头一回在妻子面前甩了脸色,“刚研发的芯片你就敢往人身上植?!”

白夫人被自家妻子当着女儿的面斥责了一句,眼眶瞬间红了:

“是她先砸伤玫玫,我不过是护女心切罢了,芝姐你竟然为了个外人凶我?”

“……”

看着妻子当着女儿的面就滚下泪水,白杳芝的头更疼了,赶紧把人抱住,轻声道:

“玫玫在呢,你这个做妈妈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妻子打断:

“你知道玫玫在,你这个做妻子的还当着孩子的面凶我?”

“……”

看着白杳芝从一开始的怒不可遏到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白夫人,白玫心里冷笑一声。

真是个恋爱脑。

当初那尺子抽自己的决心和气势呢?这个白杳芝未免太双标!

“母亲,你还没说答不答应我呢?”她朗声提醒。

白杳芝默住,刚刚女儿的话提醒了她,她在家里待不了几天,到了外面,家里什么情况全凭妻子挑拣着告诉自己。

自己身边的人女儿又排斥,跟防贼似的防着,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关注到女儿。

如果自己在女儿身边放个女儿能接受的人,可以随时关注家里的情况和女儿的情况,那会方便很多。

再说了,沈烟洛说到底不是白家的佣人,对外都是宣称客人,但谁会给客人身上植芯片?

这要是被国家的人知道了,指不定得怀疑她们白家在拿人体做实验。

之前她都不打算让沈烟洛走,现在因为这个芯片当然更不可能让沈烟洛离开,只得吃下这个亏闷闷开口:

“应你。”

白玫这个人锱铢必较,自然会抓住每个机会不让自己吃亏,看着白杳芝难看的脸色,她大无畏地开口:“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这话有些耳熟。

白杳芝眉心跳了跳,隐隐约约能猜到女儿要说什么。

果然,下一秒白玫便幽幽开口:“一个条件是之前说的,现在嘛,是两个。”

“白玫,你不要得寸进尺。”白杳芝黑下脸,“就算你不答应,人也得留下来!”

“可以啊。”白玫漫不经心点头,“那您最好把她拴裤腰带上,否则我可不保证哪天就发疯伤到她。”

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亲女儿给威胁了,白杳芝怒火中烧:“胡闹!”

她叫着秘书:“去把戒尺给我拿过来!我今天非揍死这个小兔崽子不可!”

“你又要打我?”白玫这回可不慌,知道白杳芝是恋爱脑,便立马朝着白夫人挤眼泪,“妈妈,你管管母亲啊!她又要打我!还要不要我活了呀!”

鸡飞狗跳。

拿捏住白夫人就是拿捏住白杳芝,最后自然是白玫赢了,白杳芝因为妥协而脸色难看,一副别人欠了她一千万的模样。

但白玫没有太大高兴。

按理说,自己掰回一局,应该开心才对。但一想起那个被植入沈烟洛体内的芯片,她就乐不起来。

又试探了几句。

得知只要沈烟洛不对自己有杀心,芯片就不会对她有生命危险后,白玫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可惜,芯片植入身体的三个月内不能取出,否则会对人体造成更大的伤害。

她本想留下来去看看沈烟洛,但天色已晚,晚餐已经备好,白玫只得硬着头皮跟着白夫人和白杳芝离开别墅。

好不容易吃完晚餐,白杳芝又特意把她叫住:

“今晚别去别墅那边。”

“为什么?”白玫皱眉。

“今天那些女人就得走,见你过去,多半是要求着你让她们留下,你能应付得过来?”顿了顿,白杳芝又冷脸,一板一眼地提醒,“还是说你还想再答应我几个条件?”

“……”

白玫无言,只得回顶楼。

这一晚睡得并不踏实。

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每次惊醒又忘了个大概,再睡过去则又陷进另一个梦境中。

翌日醒来,白玫浑身酸痛,一双眼睛更是疼得厉害。

她站在洗漱间看了眼镜子,差点被吓到。

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通红,下面还一片乌黑,脸上的气色不太好,像是被什么榨干了似的。

冷静了几秒后,她又满意起来。

后院都被遣散得只剩五位了,她要是还一副没心没肺的,那也太崩人设了。

这样就很好。

于是没去特意化妆,直接素着一张脸就下了楼。

在白夫人和白杳芝那儿露了个脸以后,这才去往别墅。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又撞上了沈烟洛遛狗的时候!

看着沈烟洛刚好解开狗绳,白玫的脚步硬生生停下,整个人都僵住,目光紧紧盯着喘着粗气正激动的大狗,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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