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同时疼醒,许卫国直觉这五人不是真父子,呵呵,一家五口人全是敌特,而且在一起做一件事,这是把别人当傻子。
五人看着眼前的景象,多年构筑的世界观崩塌了,一个年近三十的精干男子尖叫着,“你不是人。”
“呵,他已经招了,你们五个谁先交代,我可以给他个痛快。”
五人同时转头看向屋子的主人,被剥成光猪,身上有血迹,脖子有一圈血线,用黑线缝的乱七八糟,这手艺做裁缝只能喝西北风。也没什么严重的伤势,为什么看起来极度痛苦还喊不出声的样子?看起来胖了点。
许卫国缝合了他的皮肤,却没清理辣椒面,短短时间皮下积液增多,每时每刻犹如身处地狱。
五人中最大的满脸深刻的皱纹如纵横的阡陌,黝黑的皮肤仿佛在油中浸泡过,怎么洗都有一层油腻洗不干净,说六十也行,七十也有人信,最小的二十出头,看起来就是个寻常的山村青年。
感受到他们散发的气质还挺顽固,许卫国看着五人中一个不起眼的黑矮汉子,三十来岁,厚嘴唇塌鼻子,一双眯眯眼,满手的老茧,一直在隐藏伪装自己的眼神,每当许卫国的眼光落到他身上,总有人搞出一点点小动作吸引许卫国的注意力。
许卫国冷笑,这些人从初见同伙凌空悬浮到冷静下来掩护头目,只用了不到半分钟,表情可以控制,但是瞳孔是无法控制的。
念动间禁锢了几人,给黑矮男子安排了鸡汤暖身天热脱衣的服务,大热天的旁观四人只看的浑身冰寒彻骨,喝自己的鸡汤突破了他们对人类下限的认知。
也不怕他们串供,许卫国自有手段分辨真话与假话,轮番灌了一遍鸡汤,五人再无抵抗之心。
他们痛快的交代了所有的计划和下线,和小鬼子接头的地点,黑矮汉子就是这伙儿敌特的最大的头儿,少将军衔,代号暗影。
下属三十多人,同化腐蚀的下线五十多人,基本都在四九城。
许卫国语气平淡,“我会去核实,口供如果有遗漏或者错误,我会让你们长命百岁。”
六人齐齐哆嗦了下,他们现在只求速死,许卫国把他们扔进桃花源的角落,消除了审讯的痕迹,走出了房门。
长白山四家沟是吧?老子掘地三尺也得把这些畜生翻出来。
许卫国取出一份普通的地图,确定了自己和目的地的方向距离,无声飞入夜空。
不到十二点,许卫国就赶到了目标地域,他开始低空以四家沟为中心绕圈飞行,这荒山野岭的,如果有人在下方,在他的灵觉中就像黑夜中的火炬一样显眼。
林间矮崖下有个浅浅的山洞,洞口用石头围起一个火塘,几根粗大的木柴红彤彤的,几乎没有火苗,洞中一个人蜷缩在细枝铺的床上睡的香甜,怀中抱着老套筒。
许卫国在洞口轻轻丢下一个小石子,那人警觉的爬了起来,端枪对准了洞外,良久没听到异常,才小心的走出洞外,给火塘中添加几根木柴。
这汉子猫腰行走,愣是被他走出了龙行虎步的气势,必是这附近的高手猎人。
继续搜查,快天明时,终于在王苏沟发现了可疑人员,二十三人,居然在外围放置了六个暗哨,借助树木的掩护,许卫国摸进了内围。
大半夜的不睡觉,一圈人围着篝火,做沉思状,寂静的野外,不知道的还以为阿飘在聚会。
良久,一人用手轻轻的拍着大腿,眼中满是幽思,开口轻唱,
“ さくら さくら”
“やよいの空(そら)は”
“見(み)わたすかぎり”
“霞(かすみ)か雲(くも)か ”
“……”
几个躺着睡觉的被吵醒,嘟囔一句,“山本君,别唱了,好好休息,等到那些人成功,我们就可以回故乡了。”
熟悉的曲调,许卫国前世在电视剧中听过很多次,他的眼睛红了,《樱花》,小鬼子的民歌,号称鬼子民族第一乐。
“何者だ?”(什么人)
许卫国暴起的杀气惊动了唱歌的鬼子,他大吼一声,从腰间掏出一把勃朗宁手枪。
“咔嚓”,无数声音在一瞬间响起,二十三人软瘫在地,所有人四肢俱废。
先不问口供,能想到的手段都给上了一遍,发泄了心中的怒火,才一个个拖来审讯。
只有四个鬼子汉语说的流利,和兔子已经没啥差别了。其他的都是只会几句日常用语,原来这些不会汉语的是看守军火库的守军,四个汉语流利的早在解放战争时就融入了当地人中间,娶妻生子,暗地里给守军提供补给,搜集情报。
他们抱着万一成了就赚翻了,不成也就损失几颗炮弹的心思,给小岛上的潜伏人员提供了七箱炮弹,没想到夜晚荒山无人,在外面赏月一舒思乡之情,就遇到了许卫国这个活阎王。
藏在军火库里也逃不掉,断崖下那块看似巨大的青石,只有十几公分厚,推开就是军火库的大门,根本挡不住许卫国的念力搜寻。
日正当中,许卫国才提着四颗人头离开这里,军火库不大,里面只有近千只三八大盖,十门迫击炮,一箱手枪以及这些武器的配套弹药,还有一半面积是这些守军的宿舍。
许卫国取走了所有的化学武器,大门恢复原样,只留下屠宰现场一样的满地碎骨肉糜和凝固成黑色的血迹。
附近某村,许卫国背着个包袱打听郭德贵的家在哪里,村民以为他是老郭家的亲戚,很热情的给他指路。
许卫国看着郭德贵的妻子,一个三十多岁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和满心的仇恨、郁闷直欲涨破胸膛,语气却愈发平静。
“你是郭德贵的妻子?”
“嗯呐,他进山打猎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他是小鬼子你知道吗?”许卫国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女人一愣,爆发了,“狗日的敢造谣,老娘抽死你。”
朝许卫国的脸,伸手就挠,许卫国恨得咬牙切齿,险些一口血喷出来,那畜生毁了人一生啊。
许卫国微微侧身,这是第一个和他面对面玩命而不死的人。
“小鬼子从来不坐,他们习惯跪着,十个人里九个是罗圈腿,你男人是不是罗圈腿?”
女人一愣停手,几个同村男人以为外人欺负村里人,跑了过来,远远的喊,“嗨,你干什么?”
女人求救般看着几个跑过来的男人,无助的喊道:“二根,大头……”
声音哀怨如杜鹃啼血,许卫国心下戚然,从包袱中提出一颗头颅扔到地上,那人头咕噜噜滚了几圈,肌肉扭曲表情狰狞的脸对着天空,双眼半睁半闭。
“这是不是郭德贵?他和一伙鬼子在一起,他自己招供了。”
女人只觉天旋地转,软软的跌坐在地,失声道:“他真是小鬼子?”
许卫国点头,左手出示工作证,“我是公安,这是我的证件。”
女人释然,已经认命了,“那你是来抓我的吗?”
许卫国摇摇头,看出这女人也是被骗了。
目光看向门后,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那是你和他的儿子?”
女人的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忽然大喊:“小波,跑啊,从后门跑。”
这是女人的直觉,更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可惜……
“砰!”倒是听话,刚转身,一颗子弹从后脑射入,从眉心钻出来,带着一蓬血雾,尸体直挺挺前扑。
女人呆住了,两眼泪水滚滚而下。
许卫国转身,‘有那种恶心血脉的杂种不配活在这片土地上!’
想到后世那些奇葩言论,许卫国一直坚定的认为,他们肯定是那年月留下来的杂种,不然这种自己都不信的话,怎么能堂而皇之的做出那种事。
他,摧毁了一个母亲的全部希望。
送完四颗人头,许卫国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四个母亲的七个孩子倒在他的枪下,他,不后悔。
想避免后世那些恶心人的事,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从源头掐灭,他看向东方,眼中仇恨如西伯利亚的寒潮般冰冷。
安图县的公安已经炸锅了,接连有村民报案,三个村子有五个孩子被枪杀,公安局及下属派出所几乎倾巢出动,局里只留下了两个值班的小年轻和几个文职人员。
许卫国踏进局里,大门都没人看了,岗亭空着,看门的大爷那是真大爷,伤残老兵,听到报案,以为是反动分子在恶意制造大事件,扛着枪也跟着去了。
就不怕被人声东击西偷袭只有几个人留守的局里?那你可真小看在一线久经战阵的领导的智慧了,许卫国刚进院子,就被二层办公楼门口沙袋砌成的环形堡垒惊呆了。
两挺机枪架在临时工事上,一挺捷克式,另一挺居然是M2重机枪,12.7×99mm,来一辆轻型坦克都能给揭了盖。
两个小年轻见到许卫国进来,喊了声:“站住,什么人?”
两个女文员手中大黑星,脚下是机枪子弹的弹药箱,她们背身对着办公楼的方向。
许卫国出示工作证,“我是四九城市局档案处副处长许卫国,来找你们领导。”
两人面面相觑,又一起看向许卫国,操纵捷克式的公安站起来,去检查许卫国的证件,另一个人手放在了M2的握把上,打开了机枪保险。
看完证件,回头对着同事点点头,表示安全。他带着许卫国来到环形工事附近,“同志,没地方坐,不好意思了,今天我们这里出了大事,局里就剩我们四个人,其他人出警了。”
“没关系,我来处理敌特案件,在四家沟发现小鬼子遗留的军火库和守军,小鬼子已经死光了,等你们局长回来,让他处理一下军火库,里面还有不少武器弹药。”
两个村民慌慌张张的跑进大院,两点多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两个人跑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看到许卫国就像见了鬼。
两人同时大喊:“同志,他、他是凶手,小心。”
两只大黑星对准了许卫国的脑袋,许卫国叹口气,正好遇到报案的是目击者。
“姐们,别走火了。”
两个年轻公安扑过来一手按肩一手扭住他的手腕,要把他反剪制服,许卫国纹丝未动,用了几次力,脸色涨红,许卫国只扭头无奈说了句,“自己人。”
两个村民扑上来,一人踹腿弯一人要箍颈,许卫国腿动了动,躲开大脚飞踹,对扭头对挂在自己身后的村民说:“差不多行了啊,赶紧放手。”
两个小年轻的公安对视一眼,尴尬的放开许卫国,“对不起同志,误会了。”
“没、没误会,就是他杀的人。”箍颈村民喘着粗气,跑了二十多里,好悬没跑断气,不就为了抓这个人吗?这小子杀了人村里人没反应过来就走,不然早一顿乱枪给撂倒了。
“同志放开吧,以他的实力,我们还真不是对手。”力量太恐怖了,就算千金以上的老黄牛,两个人扳一下也得动一动吧,这人完全没反应。
村民看看许卫国,再看看公安,放开了许卫国,对这些人民公安,他还是相信的。
许卫国后背衣服几乎湿透了,那小子浑身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汗水滴答的往下滴,“我衣服被你弄脏了,你得给我洗衣服啊。”
“啊?啊?这……”
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许卫国耸耸肩,一屁股坐在环形工事上,“你们局里全部出动,不会是因为我宰了几个杂种吧?”
“真是你杀的人?”
四个公安都紧张起来,两个文员刚把枪放下,这会儿手又按在了枪柄上。
“小鬼子留下的杂种,不杀留着过年啊?”
掏出烟盒,又不舒服的扯了扯后衣襟,衣服被汗水粘在背上,很不得劲。
给四个大男人一人扔一根,“这可是特供华子,自己点火。”
“叮~”
“行了,我等你们领导回来。”
村民本能接过扔过来华子,烟可不能掉地上,手上的汗水一下子就把烟弄湿了一截,两人同款心疼的表情,脸直抽抽。
“小颖陈姐,你们骑自行车去通知局长。”
女文员看看许卫国,最后咬牙听从同事的安排,知道这是同事借机让她们远离危险。
许卫国心知肚明,满心的阴霾消散一些,这么可爱可敬的人,我们有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