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岭本能的摇头,“不像。”

“次夫人?”

“有点像也有点不像。”

“噗……”陈阳捂嘴笑。

“你笑什么?”崔岭不解。

陈阳朝门外看了看,转身关上门低语道,“公子怕是思春了。”

崔岭笑笑,不以为意的说道:“找个女人就是。”

陈阳道:“你没看出来么,我们这主人心气可傲了,他的第一次啊,可不会随便交待了。”

“啊……”人到中年的崔岭张大嘴,“不就解决一下嘛,干嘛这么严肃。”

“你第一次难道是随便的?”陈阳不怀好意的捣了捣同伴。

“这……”崔岭老脸一红:“都是家里安排的暖床仆从,也没想那么多。”他是贵族出生,这种事自有族中长辈安排。

陈阳啧啧嘴,“我的第一次可找了个心喜的女人解决的。”

“你以为谁都像你。”

陈阳得意的挑眉:“公子就像我,他绝对不会随便交待了。”

崔岭思索脱口而出:“许美姬。”

“除了她没别人。”陈阳笃定的说道。

“可我听里二说,公子与许美姬都快四个月没见面了。”

“那又怎样!”陈阳嘿嘿一笑,“公子他逃不过许美姬。”

“这女人这么厉害?”

陈阳道:“连我这样干实事的大夫都找她问事,你说呢?”

这下轮到崔岭啧嘴了,看着同伴的身影离开了房间,他自言自语道,“不就是一个妇人嘛!”

夜色中的边邑,微微有些云层的天空,星光并不明朗,微风挟着凉爽而来,吹过滴着露珠的树木、灌丛,吹过待要收割的麦浪,带来清新、美妙,却让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惬意而眠。

蝈蝈、蟋蟀还有青蛙、知了,在草丛中、在池塘边,在树梢上,轻轻的鸣叫着,越发显得夜宁静而安祥。

山老头坐在院角假寐,耳畔却传来轻微的悉索声,他斗然睁开眼,“谁——”蓦得跃起,向声音而去,就在一刹那,只余树梢在夜色中轻轻颤动着。

山老头又追了一段,被追的人连痕迹都没有了,他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的错觉?”

夜更深了,月明星稀的夜晚,街道像一条静静流淌的小河,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微风吹动而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和繁忙。

黑影悄然无色的隐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把只有家丁的禾记搜了一遍,可惜,一无所获,黑影怅然而去。

某客栈内,黑衣人回到了房间,房间内,一个清朗的年轻人正坐在矮几后,垂眼闭目,微微歪在身后的墙上。

“怎么样?”眼未眼,年轻人问道。

“回主人,城外有高手,并未得手,城内查遍了,并没有翻到身份路引这样的东西。”

年轻人心情沉得的说道:“我有一种直觉,子然怕是遇害了,而此黄脸小儿用了他的身份。”

“主人……”黑衣人大惊,“他们杀了小主人?”

年轻人睁开眼,眼狭长,单眼皮,自然干净的面庞,不惊艳,却沉稳耐看,薄薄的衣袍下,腹肌若隐若现,微蜷的修长双腿,肌肉匀称,简简单单,却贵公子风范尽现。

只见他微微促眉,“也不尽然。”

“主人……”

“吾要会会他。”

“唯,主人,长虹正在找他决斗,正是我们的机会。”

年轻人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先下去吧。”

“唯,主人。”

小僮等黑衣人走后,伺候主人更衣洗漱,“主人,休息吧!”

没完没了的事,终于告一段,西贾与西氏终于躺到了一张床上,男女运动过后,妇人问:“公子还没有召见他吗?”

“否。”西贾问,“你呢,最近有没有听说他要去见公子?”

“否。”

西贾翻了一个身,“那就这样先睡吧。”

西氏却没有睡着:“我今天恍乎到‘姑娘’二字。”

“何意?”西贾感兴趣的翻过身来。

“隔得远,我没听真切。”

“没听真切说什么,赶紧睡。”

西氏却叹了口气,“郑好姑娘从不让我接近东家。”

“你讨好点,多套套近乎,自然就能接近了。”

“你以为我没有做呀,郑好那个小女人防我跟防贼似的。”

西贾皱了皱眉,“这倒有些意思了,她越是不让你接近,你越要接近,看看他们倒底是防外人,还是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妾晓得,正留意着呢。”

“嗯,那睡吧,整天跟着他们干农活,可把老子给累死了,真想早早回都城去。”

“妾也是,那我们赶紧抓紧。”

“嗯。”

陈阳在公务房整理了两天,一边整理,一边琢磨,当边邑所有事务都整出来了,随着问题一个一个出现,他终于能明白些什么了,赶紧来找公子。

“公子,边邑外面看着热火朝天,但是内部事务却跟不上。”

“为何跟不上?”公子无夏问。

“并不是人手不够跟不上,而是……”

“何如?”

“边邑的田制呈两种形式,一种是原本就有的田地,他们都分到了各大家族手中,是各大家族的采邑,他们收了赋交给公子;另一种是去年到今年刚开垦的田地,这些田地虽说没到收赋的时候,可是他们总要售出手中余下的货什,这里我放了人手管,可总不得其法。”

公子皱眉,看向陈阳,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陈阳说道:“小人也不得其法,就去问了许美姬,她抛给小人两个问题。”

公子继续倾听,眼际仿佛出现了小儿的身影。

陈阳继续道:“一是容家放出了一批奴隶,但这些奴隶并没有彻底离开容家。”

“这是何意?”公子无夏不解的问道。

“容家让自由的奴隶租种他们的土地,只要交了租费,余下的收成,不管是多还是少了,都归自由的奴隶所有。”

“让他们自由?”

“诺,公子!”

公子修长手指不知觉的摸上光洁的下巴,“小儿的雇佣制。”

“然,还有公子的军卒雇佣制。”陈阳道:“让奴隶自由,并不会让容家的收益减少,相反,还会让他们的收益变多。”

“那你的意思是……”

“许美姬的这两个问题,让臣终于想明了一个道理。”

“何道理?”

“所有事并不需要贵士族插手,也可以做好。”

“让没有身份之人举仕?”

“正是,公子!”

“具体呢?”

“这个……小人要去问许美姬。”陈阳据实回答,没有前车之鉴,他也没有章程。

公子陷入沉思,喃喃自语:“小儿……”

“诺,公子!”

公子沉默不语。

陈阳情商不错,能猜到几分公子的心思,暗暗笑了笑,踏青?不如说是向许美姬示威,公子,你居然用这一招,不一定有用哟!

陈阳想马上就去找许美姬,看了眼公子后,改变主意了,还是等公子踏青回来再找她,也为公子创造一个见面的机会。

春光一泻千里,原野上的植物疯狂地拔节,山川一改往日的苍茫枯寂,绿染层林,林子间的生灵们活泼地跳跃着,河流与小溪不再沉默,它们欢快轻盈的奔流、追逐,一路向前。

这就是四月,明媚多姿款款而来,清清浅浅翩跹而至,让人们笑颜尽展,徜徉在无边的春色中,惬意前行。

曾荒凉、孤寂的边邑,充满了四月的繁美与丰盛,让人一见倾心,在春意酥怀的四月里尽情畅游。

姜美初一边在头埂头看着长工撒麦种,堆肥,一边欣赏无边的春色,微晒的阳光,让她戴上了斗笠,手里拿着柳条轻轻把玩着,遇以骑牛的牧童,她会好奇的停下来,眼中都是想体验一把的冲动,可是看到老水牛不善的目光,她只好作罢。

“赶紧走吧,小娃子,别让我眼馋。”

“哈哈……”见无所不能的东家竟然不敢骑牛,总角小儿总是得意的仰头大笑,吆喝着把牛赶去水塘边喝水吃食。

郑好提着竹篮跟在主人后面,见主人发呆,轻轻唤了一声,“主人,小娃的牛走远了。”

“我没看牛。”

“那主人看什么?”

“北边在干什么?”

郑好顺着主人的目光看过去,“我听陆五哥说,公子要踏青,让人收拾北山。”

“他竟有闲情踏青?”姜美初挑眉。

郑好感叹道:“主人,可他是贵族啊,贵族之人都有踏青的习俗啊!”

姜美初撇嘴,“老子都快骂到跟前了,周楚又开战了,边邑管理体制又急待改革,他倒是有闲心情踏青,还真让人无语。”

郑好并不懂主人说得这些事,她小心翼翼提醒道:“主人,你和公子这个春天就没有见过。”

“我……谁要见他呀。”姜美初哼道:“他是公子,我是小民,隔天隔地呢!”

“你也曾是美姬啊!”郑好忍不住说道。

姜美初看向郑好。

郑好有些怕的避开了主人的目光。

轻轻一笑,姜美初抬头看向无边的春色,“国破山河在!”

“对不起,主人,我错了,不该提的。”

“你没错,是世事太过无常。”姜美初微微抬起的眼眶竟是雾水。

生机盎然的四月,不仅播种希望,更承载着岁月的沧桑,一路思绪花语,早已铺展成一条蜿蜒的心路。

生命里那些丝丝缕缕的疼痛与哀愁,在如此明媚的春光里,只能深藏。

“走吧,回去吧!”

“是,主人!”

三日后,姜美初的三千亩田地八成种上了小麦,一层种上了各种蔬菜,还有一层仍旧种植草,倒不是没有麦种,而是她有不少牲口要养,必须得种草养活他们。

另一边,来了六年,从未春行踏青的公子无夏第一次带着边邑有头有脸的人物踏青。

一路行,一路欢声笑语,女眷们吱吱喳喳的声音,引得驻足的人群纷纷抬头偷看,守卒们不停的挥戈大叫,“尔等庶民,不得随意抬头,违者戒不怠。”

规避贵人的平民个个敛息低首,不敢再造次。

避在人群中的路四和陆五悄悄道:“公子没请我家主人?”

陆五摇头,“我一直在城外,跟在主人身边督促种春小麦,没有收到公子的贴子。”

路四叹气:“难道主人跟公子之间……”

陆五道:“不知道。”

踏青队伍终于过去,路四道,“走吧,今天我比较忙,有几个梁国人想买和我们做生意。”

“哦,我回禾宅。”

“那我去铺子了。”

“好,我们各自忙自己的吧。”陆五和路四在十字路口分开,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播种忙了大半个月,姜美初跟着忙了大个月,终于告一段落,一觉睡到中午还没有起床。

郑好知道主人的性格,也不着急去催,在厨房里,领着婆子们做饭烧菜,照应着院子里里外外。

西氏见郑好忙里忙外,双眼一直关注着她的举动,见她一直没有去东家的院子,趁着婆子们都忙,悄悄溜了出来。

其实姜美初早就醒了,就是懒洋洋的不想起床,就像曾经的星期天,一觉睡觉到大中午,拉着她的二哈到外面找个物色小饭店,找些可口的美食吃个饱,然后带着二哈去散步,享受悠闲自在的慢时光,真是很惬意。

春夏交际,一天能睡十七八个小时的小灰灰不睡了,它在姜美初的头顶上窜下跳,叽叽叫个不停。

“你想干什么?”姜美初有些烦燥的问,这小伙这样已经好几天了,她以为没给它洗澡,又以为它吃坏肚子,都担心几天了。

“叽……叽……”小松鼠还是跳来跳去,不停的叫道。

“你怎么啦,小灰灰?”

小灰灰见主人不能理解自己,急得又跳回了小窝。

唉,姜美初深深叹了口气,或许是这段时间忙于种小麦吧,没有关心到它,她准备起床带小灰灰出去溜达溜达。

不知是这两年生活安稳,还是身体本就发育了,没有裹锦帛,姜美初的胸部已经已明显了,甚至隐隐达到了b杯,圆润挺拔,非常饱满有型。

姜美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每天早上起来裹锦帛,她都要做很久的心理建设,每天晚上解下时,又要痛苦很久,真是很疼啊!

她发了一会呆,突然异于常人听力的耳际传来脚步声,她身边的人,她闭眼都知道是谁,可是此时来的脚步声,决不是自己熟悉的他们。

姜美初蓦得翻身而起,裹胸穿衣,瞬间功夫就好了,等来人到门口轻轻推门时,她并没有出手,而是淡定的梳头,任由门开了。

西氏带着一脸谄媚,“东家,午食好了,要不要给你端进来?”边说眼珠子边转了几圈。

灰色的麻布交领短褐松松的挂在瘦弱的肩上,腰间的带子还没有系好,宽肩窄腰,倒有了几分男人的气概,只是腊黄脸色减弱了男人之感,瞬间又成了少年。

一丝丝疑惑的女人气都没有,西氏想也许是自己听错了。

房间内,没有想象中那般奢华,甚至都不如自己和男人住的房间,暗暗撇了撇嘴,假装等待姜美初回话。

姜姜初梳好男人髻,插了个木簪,慢悠悠转身,“今天怎么轮到你来叫了?”

西氏挤出一脸笑,“我看郑姑娘忙,就主动过来了,希望主人不要怪罪。”

“以后别来了。”姜美初直接说道。

“唯,唯……”西氏连忙点头哈腰的回道。

燥动的小松鼠见妇人要走,重新从窝内窜出来,跳到了姜美初的肩上,再次叽叽不停。

要转身的西氏早就听说主人有一个小宠物,但她一直没有见到,今天终于见到了,转头笑道,“闹得这么欢,小家伙莫不是到了交配的季节。”她是成年妇人,说起这种事自然的很。

感觉脑门有丝丝裂缝,姜美初没有怪西氏,相反,她倒是感谢她的提醒,她早就该想到,小松鼠也有自己的生理需求,她太自私了,它这么反常的举动,自己竟没有发现,真是对不起。

等西氏走后,姜美初抱起小松鼠,亲了它一口,十分歉意的说:“对不起,我觉得自己失恋了,却忘了你也需要恋爱。”

“叽……叽……”一直燥动不安的小灰灰仿佛听懂了姜美初的话,安心的贴在她的怀里。

姜美初感觉更自责了。

长虹已经出了城,他也有打探消息之人,“回主人,你等的人并没有出农庄,一直窝在家里,据说,现在连床都没有起。”

长虹抬头,他都吃过午食,居然还有人没起床,一向严肃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见主人面色不善,侍从连忙问,“主人,要不要下挑战书?”

“我想出其不意。”

“唯,主人。”

城门边不远处,一个着白色麻布衣的年轻人带着一个小僮也朝禾记农庄而来,见到前面的一高一矮停下脚步,他也跟着停下了脚步,仿佛随意散步在春光里。

农庄北山区上,一行贵人早已下了马车,他们铺毯放几,拾掇食物,正在准备午食。

贵妇、少女们领着各家仆人欢快的忙碌着,边忙边偷偷看向立起一起聊天的男人们,见到心仪,她会会抛一个媚眼,或是给一个眼神,亦或是偷偷脸红。

里二和十竹当然知道公子吃香,他们两个立在公子身边,明着是护卫、随从,暗则帮公子挡桃花,避免公子被女人们目光肆意搔扰。

被目光肆意搔扰的公子真有暴走的迹像,却不得不在自己挖得坑里继续站着。

有卫卒上前,近到里二耳边,“里侍卫,前面农庄里的禾庶士,到现在还没有起床。”

要不是容家等大族之人在身边,里二能叫出声,这许美姬,太阳都晒到什么地方了,竟然还没有起床,可真有她的,也不知道公子这么大阵仗,她知不知道,在不在乎,要是不乎,公子岂不是白活忙了?不禁同情的偷偷瞄了眼公子。

公子难道不知道他的随从在干嘛吗?

可公子是谁,察言观色,权谋度人,就是他的本能。唉,他的本能让他知道,今天的坑也就是坑了,别想有什么其他。

其他?会是什么?

晋翼都,晋候看到被割了舌头的使者,一没有咆哮,二没有跳脚,他竟一反往常,安静的坐在那里,眯着眼一声不吭。

这样的晋候,让邢夫人捉摸不透,感到不安,挥了挥手,让人都出了殿。

“候爷……”

晋候一动不动。

“候爷……”

晋候目光直直的看向前方,仍旧一动不动。

如果把这个场景和思考发呆时的公子无夏的画面放到一起,你就发现,他们父子竟是如此象像。

啊……那……那公子岂不是个花花肠子……

呃……我说得是都是一样深不可测,你想到那儿了。

可你不说他们如此象像吗?不就包括这些吗?

呃……又不是复制粘贴,怎么会一模一样,只是象像而以……而以……

“候爷,季儿他又要去会盟了!”邢夫人的声音重了些。

晋候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神来,“让他去就是了。”

“候爷,季儿连兵卒都没有怎么去?”

眼神空洞的晋候终于聚焦看向邢夫人,“让中卿安排。”

“安排那些人马呢?”

晋候眯了眯眼,“西营。”

“候爷,西营人马用来巡城的,这妥当吗?”

晋候目光倏一下扫过去,吓得邢夫人立即伏身,“妾……妾是妇人,妾什么也不懂。”

“哼……”晋候轻嗤一声,“最好别懂。”

“唯……唯……”

“来人——”晋候的声音跟他疲色的神态不一样,显得有力多了。

移门被拉开,“主公——”

“公子在做什么?”

“禀主公,刚收到的消息,公子与边邑家族踏青。”

“现在踏青?”

“唯,主公!”

晋候眯了眼,“难道他想立夫人了?”

这不是一个仆人能接的话,他悄悄低了低头。

邢夫人双眼疾色,疾色中都是慌乱,出口的语气却异常温柔,“主公,子夏过了年,都二十二了,早就该成家立业了。”

晋候深深的看了眼邢夫人了。

邢夫人闭了嘴。

“那些人?”

仆从立即会意,回道:“禀主公,带了鲁国丽姬,还有容家长孙女等人一众女眷。”

“鲁国丽姬?”

“然,主公,公子府的后院,都是鲁国丽姬在打理。”

晋候老眼紧了紧,“寡人知道了。”

“小的告退。”仆了退了出去。

晋候沉思一会儿后立起身,“寡人去外殿了。”

“诺,候爷!”

邢夫人恭送晋候出了殿,转过身,轻轻自语:“鲁国丽姬……”

大仆连忙上前,“禀夫人,就是前夫人的滕妾。”

邢夫人眯眼,“我都忘了她的存在。”

“夫人,公子的婚事……”

邢夫人嘴角阴了阴,“鲁国人,好呀!”

“夫人……”

“听说鲁国的日子不好过呀。”

仆人马上明白主人的意思了,连忙笑道:“主公不反对,这还真是门好亲事。”

“哈哈……”邢夫人大笑,没有得力的外家,鲁夫人就是最好的下场。

四月午后,阳光灿烂,边邑郊区北山脚下,贵人们在山溪边尹嬉戏玩耍,箭靶前,男人们张弓射击,英姿焕发,神彩飞扬。

女人们围在靶场边喝彩声不断,为男人们助兴。

公子无夏没有在靶前,他了无兴趣的坐在遮阳账蓬前有一着没一着的喝着茶水,容昱在祖父的示意下,走了过去。

“公子,要不要来两箭,也让我们大家瞻仰你无边的箭术。”

公子无夏抬眼,“孤今天兴致不高,你玩吧。”

容昱微笑揖礼,“诺,公子,那小的先行退下了。”

被众少女围着的容嫣几次想上前单独跟公子说话,可是另外两家女孩死死的盯着她,让她不得脱身,气得牙痒。

避在大道边的树荫里,长虹闭目养神,连鸟儿飞过,都没有睁眼。

小僮却不时的张看向远方的小道,期待有什么消息过来,可是午后的太阳越来越晒人,这梁国小儿怕是不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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