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李平安回头看了一眼李秀宁。

白天刚刚喝过酒,这怎么晚上还要开宴会啊?魏军这么有松弛感的吗?

李平安推门出去,询问前来报信的人:“将军设的宴会?”

“正是,今日家主召集了长安城内的诸文武,为郎君接风。”下人恭敬的回道。

一听长安城内的文武都来了,李平安也不好推脱了,这么大的场面,他可不好驳了夏侯渊的面子。

“且稍等,我准备一下便随你去见将军。”

说罢,李平安转身进屋。

“夏侯渊请我去赴宴,你是去不成了,自己一人一定要小心,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返回现代!”

仔细叮嘱完李秀宁后,他这才踏出门外。

“烦请带路。”

下人口称不敢,在李平安前面引路。

看着李平安在黑暗中越走越远,李秀宁心中默念:“要小心啊!”

走在路上,李平安询问前面的下人:“夏侯将军经常举办宴会吗?”

下人回复道:“那可不是!隔三差五的家主便会邀请城内将官欢聚,今日郎君来投,家主更是喜不自胜,早早的就让人去发请帖了!”

“哦~~~。”李平安微微颔首。

看起来,夏侯渊并不单纯是特地的为自己接风,说不定也只是恰好赶上了他与属下联络感情。

不多时,下人领着李平安来到府邸前院的大堂,李平安又一次见到了夏侯渊。

下人恭敬的伸手示意,李平安快步走到了夏侯渊面前。

“将军!在下本是戴罪之人,承蒙将军不弃,已经是感激涕零了,如何当得将军这般礼遇?”

李平安一脸的感动,拱手推辞。

“欸~~~”夏侯渊一把拉住他,“我说你当得起,你就当得起。白日里有妇人、孩童在,喝的不痛快,今晚定要不醉不归!”

“将军厚恩!在下今日就舍命陪君子了!”李平安抱拳郑重的说道。

“好!好!”夏侯渊看起来十分高兴。

他给李平安指点了下位置,就在他的下手处不远:“你的座位在那里,待会等诸将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些青年俊彦认识认识。”

不过李平安心中还有一个疑问,他迟疑了一下,没有坐过去,而是拱手询问夏侯渊。

“将军,在下有些年轻,心中尚有疑惑,还望将军赐教!”

夏侯渊正在兴头上,摆了摆手:“说!”

整理了下思绪,李平安开口了:“魏王任命将军镇守长安,所防的就是刘备了,白日里将军也曾考教过在下。可如今这般放松,传扬出去,将军不怕刘备来攻吗?”

听了李平安这话,夏侯渊并没有动怒。

“伯平啊,你虽有才,却还需历练啊。”

李平安赶紧拱手:“那是自然,还请将军不吝指教。”

“我军两败于汉中,天下皆知,虽然是刘备依仗地利,但其势亦不可小觑。两次败北,虽然不损筋骨,可人心难测。我今日在长安如此,便是告诉雍凉之人,有我夏侯妙才在,他刘备不足为惧!”

说到这里,夏侯渊冷哼一声:“若是刘备老实待在蜀地也就罢了,他若敢来犯,定叫他大败而归!”

李平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将军此举是在提振士气,凝聚人心。”

“差不多是这个道理吧。”夏侯渊点点头,“你别看长安城内欢歌宴舞,雍凉各地却是各有大将把守。”

随后,夏侯渊大致给李平安讲解了一下,张郃、徐晃等名将都在陇右各地驻守,就是为了防备蜀中出兵。

“原来如此。”李平安这才了解一些。

夏侯渊最后又说道:“为将者,遇事不可过分心慌意乱,要懂得举重若轻,我在长安安坐如山,处事方能游刃有余,更能令众人敬服。”

听了他这一番话,李平安沉思半晌,确实有道理。

“将军教诲,在下铭记于心。”李平安诚心实意的拜谢他。

“不必了。”夏侯渊哈哈一笑,“只是有一点你要记住,将来若要学此,可不能真就沉溺酒色,不理时事了。”

“那是自然的!”

二人交流的这会儿,外面也渐渐嘈杂了起来。

夏侯渊听到动静,估计是那些属下来了,开口说道:“马上开宴了,伯平先归座吧,待日后你我再行细谈。”

朝着夏侯渊行礼后,李平安下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安心等待众人的到来。

很快,堂外纷乱的脚步声响起,陆续有人入场。

众人先是拜见夏侯渊,而后各自寻位子坐下,其中许多人都对李平安这个陌生的面孔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们也都打听了,今天开宴好像是为了某个人接风,难不成就是此人?

李平安也打量着进来的那些人,一眼看过去,好像也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人。

就在这时,门外进来的一个人吸引住了李平安的目光。

此人虎体猿臂,一看便是个将军,长的也是仪表堂堂。

但与之相反的却是,此人微微弯着身子,面无表情。

在拜见过夏侯渊后,就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并未和其他人攀谈。

他附近的人也都不怎么理会他,整个人显得有些孤寂,不合群。

夏侯渊也很不在意他,在他拜会时,也只是随意摆了摆手。

李平安不由得有些好奇,心中暗道:“这人是谁啊?这是古代版的职场霸凌吗?”

“此人名叫阎行,表字彦明,早先本是韩遂的部将。”

李平安身旁忽然响起了一个年轻的声音,这般解释道。

回过神来,李平安闻声看去,自己座位旁边已经坐下了一个人。

此刻,这个人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刚刚的话就是他说的。

“原来是郭司马,久仰大名了。”李平安拱手说道。

刚刚此人进来时,李平安还多看了他几眼。

因为这个人的人缘太好了,从进入大堂开始,就不断地有人跟他打招呼。

等到知晓了他的名字,李平安也就不奇怪了,此人姓郭名淮,字伯济。

就是那位曹魏立国后,垂问秦、雍,镇守西北之地的大将,郭淮。

当然,此时的他还只是夏侯渊的司马,并没有后来的地位。

这个人出身太原郭氏,为人长袖善舞,能有这样的人缘自然是很正常的。

听到李平安这么说,郭淮谦虚的表示:“在下区区微名,何来什么久仰?先生客气了!”

“在下李安,字伯平,郭司马先生之称在下亦是不敢当。”李平安自报家门。

“伯平兄。”郭淮与李平安见礼,然后报上自己的名号。

二人这便算是认识了。

“能让夏侯将军如此厚待,足以见得伯平兄才学不凡,有超人之才啊。”郭淮吹捧道。

“哪里,哪里。”李平安连连摆手,“将军厚待,我已经坐立不安了,伯济就不要取笑我了。”

郭淮笑着表示:“伯平谦逊。要知道,将军可是眼光颇高的,能入他老人家的青眼,必有惊世之才!”

李平安还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提起一杯酒来。

“怪不得伯济满座皆友,只凭这张利口,伯济便足以立身了,在下敬你一杯!”

二人对饮了一杯。

放下酒杯后,李平安好奇的问道:“阎彦明此人我倒也听说过,听闻他曾与马超交战,差点杀了马超?”

“我也曾听闻此事,只是不知真假,不过此人出身边地,一身勇武确实做不得假。”

郭淮夸赞了阎行的武力。

“那他如今为何这般......”看着他孤寂的样子,李平安感到有些奇怪。

这人按说也算是有能力的,毕竟能在史书上留名。

可历史上,他在投降了曹操后,却没什么事迹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今看来,此人郁郁寡欢,看起来像是被排斥了。

郭淮闻言叹了口气:“这也是命数该然吧!”

“愿闻其详。”李平安诚心请教。

郭淮看了一下阎行:“按理说,背后论人不是君子所为,只是看着如此良将落到这个地步,我亦是心中不忍。伯平听了,若是别有良策能助其振奋,我倒也没枉做小人。”

“我人微言轻,又是刚来此地,哪有那本事,能劝解一二,引以为戒已是不易了。”

“此事也确实不易。”看了眼远处的阎行,郭淮微微点头。

之后,郭淮开口,跟李平安讲述起了阎行的经历。

“起初,马超为乱之时,曾联结韩遂,阎行劝谏韩遂不要反叛朝廷,最终却未能成功。”

李平安有些意外,他虽然知道阎行这个人,但并不太清楚他的事迹。

见他被排挤,还以为这人是被迫投降的,这才人缘不好,谁想到他还是看得清形势的。

“此人既心向朝廷,如何又落得今天这个地步?”李平安问道。

郭淮继续讲述:“马超韩遂为乱日久,王上使离间计,离间此二人。同时又拉拢阎行,留下了阎行父亲的性命。可阎行这人虽看得清形势,却是个愚忠之人,并不愿归正王上。”

李平安心中暗道:“能让曹操对他的家人网开一面,看起来曹操本人也挺欣赏阎行的啊。”

“后来,韩遂强逼阎行娶了自己的女儿,这才让王上对他死心。可就在不久后,阎行却又突然反叛了韩遂,夜袭韩遂,失败之后才带着家人来投了王上。”

“啊?”李平安十分惊讶,“这要么早降,要么坚持到底,他现在这般,又是作何道理?”

“谁说不是呢?”郭淮也是一脸的无奈,“早早归降,说不定此时他也可主政一方了。誓死不降也能落个忠义之名,如今这般,前后不就,徒添笑耳。”

李平安摇了摇头,关键时刻左右摇摆不定,也难怪他如今这般下场。

“之前,他在韩遂麾下时,作战勇猛,对我军多有杀伤。归降之后,又整日里沉默寡言,渐渐地众人也就疏远了他,一员良将,就此沉寂了。”

郭淮语气重有些可惜阎行。

同样是归降而来的降将,张郃归降时,曹操是最为困顿的时候,雪中送炭的张郃不过被封为都亭侯。

而阎行势穷来投,曹操则直接拜他为列侯。

虽然这其中有曹操的地位变化原因在,但也足以说明阎行这个人的才能是得到了曹操的肯定的。

可眼下,张郃在夏侯渊麾下独领一军,驻守地方,而阎行则只能在长安城内,不能出镇地方。

这样的待遇,阎行能不憋屈吗?

“确实可惜了。”李平安唏嘘不已。

虽然阎行没有马超那么惨,但最后的结局却也差不了多少。

顶多马超在刘备那里比他多受了点重用,但也没重用到哪里去。

毕竟马超的前科太严重了。

二人可惜不已,不由得再次提起酒杯碰了一下。

“汝二人聊得还算投契?”夏侯渊的声音从旁传来。

“将军!”

李平安与郭淮赶忙站起身来,夏侯渊正端着酒杯看着二人。

“都是青年才俊,将来还要共事,聊得来了,日后也好相互配合。”夏侯渊笑着说道。

李平安回答道:“郭司马为人宽宏和善,我受益颇多。”

“哪里,伯平兄也是谦谦君子,令我受益匪浅。”郭淮谦虚的表示。

花花轿子人人抬,好话也不要钱,郭淮自然不会吝啬。

夏侯渊笑呵呵的点头:“不过今日是为伯平接风,可不能任由你二人在此互相吹捧。”

说罢,他拉着李平安走到了上首,给众人介绍了一番。

面对堂中众人探寻的目光,李平安有些尴尬,只得不住的点头示意。

“伯平文武双全,他日亦是我等同僚......”夏侯渊正在讲述。

下面突然站出来一人,拱手打断了夏侯渊:“将军!在下有话要说!”

“彦明?”夏侯渊没想到阎行这个平日里的小透明突然站了出来。

可当着众人的面,夏侯渊也不好直接让阎行下去,只能让他开口,听听他想说些什么。

阎行毫不客气,矛头直指上面的李平安。

“末将出身边地,今日幸而遇见这位同样出身陇右的后辈,不免有些手痒。我想请这位李参军下场与我演练一场,试一试身手,也好为将军,为诸位同僚助兴!”

阎行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侧目。

他话虽然说的客气,说的好听,但里外里的意思不就是想要和李平安打上一场。

要是李平安本领不济,那不仅他自己没面子,夏侯渊的面子也折进去了。

“阎将军莫非是喝醉了酒?此话不必再提了。”

夏侯渊脸色沉了一下,开口拒绝了。

可阎行目光炯炯的盯着李平安,继续说道:“李参军能入将军的眼,必然武艺超人,连上前一试都不肯吗?”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平安自然不好再不说话了。

他上前一步,抱拳问道:“不知在下是否有何处得罪了将军?若惹得将军不快,在下愿意罚酒赔罪。”

“参军初来乍到,春风得意,何谈得罪二字呢?”阎行回道。

可他脸上的一丝冷笑证明,他就是故意冲着李平安来的。

“难道刚刚我和郭淮的谈话被他听到了?”李平安心中暗道。

要真是这样他还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他好奇在先,主动去询问阎行过往的。

夏侯渊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本来他就对阎行不怎么看的上。

阎行前脚刚投奔过来,后脚夏侯渊撤退的时候就让他殿后。

之后,韩遂纠集了一批羌胡士卒前往攻打阎行,阎行自然不是对手。

可好巧不巧,就在阎行撤退的时候,偏偏韩遂病死了,阎行这才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

在现在这个被改变的时空里,曹操在攻略陇右时,李平安的影响力还没有散发开,因此阎行的经历自然也是和原本一样。

“你......”夏侯渊想要呵斥阎行让他下去。

李平安则低声说道:“将军,宴会之上,若是公然斥责此人,恐怕伤了体面,不如就让我与他比上一场,也为将军助兴。”

“此人年少有健名,非是寻常之人可比,你确定要和他相比?”夏侯渊问道。

拍了下胸脯,李平安自信的说道:“若是自己人都不敢面对,将来上了战场,又如何敢去对敌?”

李平安说的慷慨激昂,夏侯渊自然大为欣喜。

作为自己提拔的人,李平安的这种行为无疑是在给他长脸。

“好!”夏侯渊拍案而起,“既然伯平有此勇气,那我何复多言!”

说罢,夏侯渊瞪了一下阎行,走下堂中,招呼下人过来:“点灯!”

作为目前雍凉二州的最高军事长官,夏侯渊的权势自是滔天。

他一声令下,众多下人脚步飞快,来回搬运点灯,短时间内就将大堂前的空地照的亮如白昼。

堂中宴会上的官员也都跟在夏侯渊身后出来了,很多反应慢的人,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

怎么莫名其妙就要开打了?

“这新来的李伯平如何惹到了阎彦明?难道他二人素有旧怨?”

许多人交头接耳开始打听详情始末,可在场的人,没谁能说出来具体原因。

就在众人交头接耳的时候,夏侯渊开口了。

“汝二人是欲马战还是步战?”

李平安伸手示意:“请阎将军选吧。”

“你我都出身边地,自然弓马娴熟,马战!”阎行厉声说道。

“在下并无意见。”李平安点头同意。

夏侯渊的府上自然缺不了马匹,很快两匹骏马被人牵了来。

阎行一马当前,上前挑选了一匹,走到场中。

李平安正要上前,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伯平兄,实在是对不住,若非是我多言,想来阎将军也不会如此为难你。”

郭淮充满歉意的向李平安道歉。

李平安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真诚的表现,令李平安挑不出半分毛病。

但刚刚他也回想了下之前的场景,郭淮真就这么热心?

而且明明是他们两人一同谈论阎行,为何阎行却只找上了自己。

这仅仅是李平安的猜测,他也没什么证据,证明是郭淮陷害了他。

可直觉告诉李平安,郭淮并没有那么简单。

“无妨,与阎将军过过招,我也能学到点东西。”李平安无所谓的笑了笑。

说罢,李平安迈步上前牵马。

郭淮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笑容,眼神深邃,任谁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作为世家子弟,郭淮从记事开始,耳朵里就灌满了自己祖上的光荣。

他的曾祖父郭遵,曾任兖州刺史。

祖父郭全,更是东汉的大司农,位居九卿。

父亲郭缊,也是一郡太守。

出身在这样的家庭里,向上爬自然是郭淮骨子里就有的想法了。

乱世之中,处在夏侯渊这样的权贵宗亲手下,自然是一条通天之路,

再加上郭淮之前还给世子曹丕当过属下,他的前途那是一片光明。

可李平安突然出现,短时间内便受到了夏侯渊的欢心,这让郭淮有些措手不及。

向上的路就那么多,多一个人,对郭淮来说就多一分危险。

既然如此,那倒不如趁李平安威胁不大,来个借刀杀人。

阎行自然不可能杀了李平安,但落下李平安的面子,让夏侯渊觉得李平安有些麻烦,那就达到他的目的了。

反正又不用自己动手,随口挑拨两句而已。

看起来郭淮全程在那里和李平安交谈,实则世家出身的他,办事哪里还要自己动手。

引导李平安多看几眼阎行,郭淮再事先埋个钉子,愤懑不平的阎行自然就会主动跳出来。

李平安提枪上马,枪杆上并没有锋刃。

夏侯渊开口说道:“既是切磋,也不好见血,你二人枪头上各有白灰,以身上白点计胜负,若中要害,便算败北。”

说完,夏侯渊一声令下,比试正式开始。

阎行心中满腔怒火,早早名动天下的自己,如今却被李平安这个小辈取笑,这已经令他很恼火了。

再加上自己郁郁不得志,而李平安一个新来的却能受到夏侯渊的重视。

这让他更是不平。

所以,郭淮派去的人只是略一挑拨,他就自己站了出来。

也不能怪他情商不行,毕竟情商要是可以的话,他如今也沦落不到这个地步。

夏侯渊刚刚喊了一声开始,阎行便迫不及待的催马上前,直扑李平安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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