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菊花对马兰花动手,马兰花婆婆那边自然不会拦着。
因着爱子心切,王菊花又常年在地里干活,马兰花竟然吃了好几下亏,她被打得狼狈不堪,“你敢打我?我告诉你,我男人可不是吃素的。”
马兰花婆婆也赶紧道,“我儿子可是开车跑长途的,路上都是见血的。你们敢不赔钱,到时候我儿子找上门来,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江昌义眉心狠狠一跳,看着马兰花一家子一副狠样,知道今天不给钱怕是不能善了了,“你们要多少?”
“二百!”
马兰花婆婆在刚刚要的钱上头又加了一百,江天赐连个屁都不敢放,“爸,你快把这钱给他们,别让队上人瞧见。”
“你还有脸说!”江昌义气得心梗,这混账东西先是被学校开除,然后又偷人被人婆婆找上门来,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二百不可能,我们家没有二百!”王菊花滚刀肉的模样,她都嫌那个半老徐娘脏了她儿的身子,怎么可能赔钱给他们。
“不给钱我就去举报,让你儿子下农场,游街。”
马兰花婆婆几个人越来越大声,一副要不到钱就不走的样。
江昌义打眼一看,隔壁李家已经有人冲自家院子探头探脑了,连忙赔着笑脸想把人拉进去,“那啥,大姐,有啥事进屋里商量,别在外头闹。天赐他娘,给做点饭来。”
王菊花百般不情愿,但碍于他们手里捏着儿子的性命,只能去厨房做饭。
临走前,那马兰花的婆婆还特意叮嘱,“要白面啊,那杂面我吃不惯。”
王菊花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气得摔锅打盆,家里那点子细粮可是她特意换给儿子补身体的,如今却要进他们嘴里。
气得王菊花狠狠往锅里吐了两口唾沫,饭端到桌上,四个人毫不客气地大吃大嚼起来,还时不时点评两句。
江昌义陪着小心讨价还价,“我们都是乡下种田的,家里实在没有二百。
要不这样,我知道这事是你儿媳妇受了委屈,我这边拿三十块钱,给你媳妇买点东西……”
江昌义话没说完,饭桌就被人掀了,“三十块钱,你打发叫花子呢!不肯给钱是吧,你们一家都去死!”
江昌义被飞过来的面盆打在鼻梁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也激起几分火气来,“你们去告,你儿媳妇能逃得脱?”
马兰花本来就不情愿配合,是她婆婆说弄到了钱就分她一半,这才半哄半吓地把人拉过来了。
于是悄悄拽了拽她婆婆的衣服,示意她别太过分了。
江昌义一看有戏,“再说了,你们又没抓奸在床,也没通奸的证据。
要是我们死不承认,到了公安面前也要掰扯掰扯,说不准你们连一分钱都拿不到。”
“谁说我们没证据,你儿子的衣裳还落在我儿媳妇手里呢。”
马兰花的婆婆拉着几人到一边商量,最后还是松了口,“至少给一百。”
“一百可以。但你们要把我儿子的东西还回来。以后也不能再用这件事来要钱。”
江天赐蹲在一旁屁也不敢放,眼看他爹从床后的砖缝里掏出一个铁罐,打开罐子,一叠的大团结,还有几封泛黄的信。
他还没看清是什么,江昌义就把罐子放回去了。
付了一百,马兰花把随身带着的江天赐的一件里衣给了江家人。江天赐把东西拿到手,大惊失色。
没想到自己丢的那件衣服,被马兰花这个心眼子稠的女人给收起来了,估摸着就是要凭着这个,在自己身上捞上一笔。
家当一共就二百,这些天给了王菊花五十做家用,剩下的一百五也被要去了一百。
现在手里就捏着五十块钱,这能干什么啊?别说买工作了,就是去送礼疏通都不够。
江昌义指着江天赐,心都在颤,“把家里的钱都糟践光了,这下你满意了?”
江天赐很不满,“这事能怪我吗?都怪那女的勾引我。谁知道她婆家人那么厉害啊,一家子跟土匪一样,我还没说话就动手了。”
“妈,你看我伤的。”江天赐指着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王菊花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推着江昌义拿钱要给儿子去看病。
江昌义震惊,“我给你的五十块钱你都花完了?”
“你是不是把钱都给这孽障了?”
王菊花刚开始还有些心虚,却被江昌义的态度弄得不耐烦了,“家里米面粮油什么不要花钱,再说了,儿子受了伤,偶尔买点肉打打牙祭怎么了!
你当爹的好狠的心,感情不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能舍得让他吃苦吗?”
“我让你当家,你就是这么当的?”
江昌义高高扬起巴掌,甩在了王菊花脸上,“都是你娇惯的,你看看他现在成了什么样?”
王菊花傻眼了,然后就是愤怒,她不甘示弱地扯着江昌义的头发和他对打起来。
“你敢打我,我为这个家天天累死累活的,还伺候家里的老太婆,我落下一点好没有?我就落了一身的病。
跟你结婚二十多年,家里的钱你是一点也不跟我透啊,防着我,把我当外人,把着几百块钱不放手。”
“放你娘的屁,我早知道你是这么个蠢样,我当初就不应该娶你。”
江昌义是真后悔啊,当初没结婚就和王菊花滚在了一起,要是当初娶了同村的另一个女人就好了。
两人越打越凶,惹急了板凳水壶齐齐上阵,江天赐都傻眼了。
两人打完这一架,互相看对方就跟仇人似的。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看到了对方也当没看见。
江昌义是彻底绝望了,喊江天赐开春就跟他下地挣工分,反正进城也没希望了,迟早要干活的。
他还去找了媒婆,想着给江天赐娶个老婆进门,他或许就能收收心了。
与此同时,村里传出了关于江天赐的桃色流言,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有人说撞见他在县里和一个寡妇不清不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