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若等人有些不解地看向唐凤初,只见唐凤初将手里的信递给青若,说道,“放心吧,父皇那边有本宫跟母妃在,再加上父皇本来就欠珣儿一个愿望,自然不会为难她的。”
听了唐凤初的话,青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唐凤初又坐了一会儿,问了一些宸王府最近的情况,这才摆驾回宫,心里盘算着怎么去给叶浮珣圆这个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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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殿内。越贵妃一身绯红的宫锦钿花彩蝶锦衣上衫,配着同色的绯红百摺罗裙,外面罩着一层嫣红的薄丝蚕锦细纹罗纱,那领口处和腰带上,绣着几粒晶莹的北海珍珠,雪白的珠子一粒粒点缀在大红的锦缎上,显得很是惊艳。那鞋子是软底的嫣红细罗宫纱锦缎缎面,上面绣着一双翩翩起舞的彩蝶,那双彩蝶是用了五彩镶金的金色丝线,绣工很是精巧,看起来栩栩如生。斜躺在软榻上,凤目微阖,唐凤初一进来便看到这样一副美景,不得感叹这个被宠了一生的女人,有着常人若没有的韵味。
“儿臣见过母妃。”
越贵妃睁开眼睛,微微一笑,朝唐凤初招招手,说道,“太子妃来了,过来到本宫这来。”唐凤初温婉一笑,坐在越贵妃软榻的下首,说道,“听说母妃身体不适,可有请御医诊脉?”
“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越贵妃拉心唐凤初的手,又想到东宫里的那两个小家伙,一向凉薄的眸子里闪过慈爱的笑意问道,“明儿和宁儿可有调皮?”
“明儿很乖,就是这宁儿有些调皮,动不动就喜欢哭闹,一会儿也离不开人。”提到那两个如同白面团子一样可爱的双胞胎儿女,唐凤初眼里也满满的温柔。
“男孩稳重一点好,女孩就得娇养着,脾气大一些,别人欺负不去。”
那小皇女可是玄康帝的第一个孙女儿,未来的公主,又有越贵妃这样一个奶奶宠着,宸王妃那样一个婶母惯着,娘娘啊,谁能把你们家小公主给欺负去,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越贵妃说着话的时候,她不知道,十几年后,京城里出现了一个女版的宸王殿下,在京城横行霸道,无人敢惹。
唐凤初面对自家婆婆如此宠孙女儿,只能微微一笑,婆媳两个又聊了一会儿,越贵妃问道,“太子妃今日来本宫这云霄殿不止是来给本宫请请安,聊聊天吧。”
唐凤初笑道,“果真什么都瞒不过母妃。”接过一旁宫女沏地茶,端给了越贵妃,淡淡地说道,“宸王妃的事情,母妃恐怕早就知道了吧。”
“本宫就知道你是为那个丫头来的。”越贵妃娇嗔一声,说道,“珣儿那丫头不声不响地跑到边北去,本宫是知道的,最近本宫也听说了京城都在传她去了边北,看来这件事恐怕是瞒不住了,既然瞒不住那就不用瞒了,让她大大方方地去边北。”
越贵妃云淡风轻地说道,叶浮珣的事情她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从边北到京城来回最快也要两个月,所以这丫头走之前肯定想好了所有的退路。
唐凤初见越贵妃这么说,心里那颗压着的石头彻底落下了,笑道,“那父皇那边就有劳母妃了。”
越贵妃娇嗔一声,说道,“一个个的都是个人精。”唐凤初笑着手下越贵妃的这份赞美,得了便宜还卖乖地说道,“儿臣会多带明儿和宁儿来云霄殿的。”
越贵妃点了一下唐凤初的鼻翼,宠溺一笑,又想起东卫国女王的事情,说道,“太子可有告诉你关于东卫国女王朝贡的事吗?”
“太子提过一句。”
目光深远,声音依旧波澜不惊,“圣上将迎接东卫国的事宜交给了张贵妃,往后宫里的事情多注意。”
“儿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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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殿内。
越贵妃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门口的公公见来人是越贵妃,也没有通报就让她进去了,这些年恐怕整个玄岳王朝只有越贵妃一人进乾元殿不用通报。
“小李子,有什么事?”玄康帝以为来人是李福全,埋头处理公务,头也不抬地说道。
“圣上,龙体要紧。”熟悉的女声,带着淡淡的清冷,清冷中透着关心,一身绯红色宫装的越贵妃,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上好的白瓷碗中的参汤冒着袅袅白烟,一颦一笑都带着独特的美,走到玄康帝书桌前,浅笑盈盈地福身行礼,“臣妾见过圣上。”
玄康帝眼里闪过一丝欣喜,放下手中的狼毫之笔,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微挑,不再年轻,却依旧能够看出当年是位俊美的少年郎的脸庞辉映着烛光,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看清来人后,那双锐利的眸子里含着笑意,大步走到越贵妃身边亲手扶起她,“雅儿,你怎么来了?”最近玄康帝似乎很喜欢唤越贵妃闺名。
“听说圣上这几日国事繁忙,臣妾便做了这参汤,拿来给圣上补补身子。”越贵妃起身笑道,袅袅走到书桌前,将参汤放下,接而笑道,“臣妾不能为圣上分忧,只能照顾好圣上的龙体了。”
“雅儿有心了。”
越贵妃眉目含笑地看着玄康帝端起那碗参汤,三两口便喝完了。
“以后这种事情让宫女们来就行了,你身体比较弱,就不用为朕担心了。”玄康帝拉起越贵妃地那双细嫩光滑的纤纤玉手,有些心满意足地说道。
见玄康帝喝完了参汤,越贵妃难得地脸上带了几分调皮的笑意,歪着头,如同少女一般,“圣上,雅儿的参汤可没有那么容易喝哦。”
“你呀。”玄康帝宠溺地捏了捏越贵妃琼鼻,一如当年,问道,“说吧,有什么事要求朕啊。”
“圣上如此英明,那雅儿就直说了。”越贵妃笑道,“珣儿那丫头前一段时间慢着臣妾去了边北,现在啊,整个京城都在传她不在京城的消息,臣妾唯恐伤了她的清誉,这才来求圣上,给她一个名头。”
听了越贵妃的话,玄康帝剑眉微绉,“这个宸王妃还真是大胆,她可知身为宸王妃私自出宫,那可是要……”玄康帝还没有说完,越贵妃就娇嗔一声,说道,“圣上,宸王妃的确是有些胆大妄为,不过,还不是因为濯儿。”
提到宋寒濯,玄康帝也不在好说什么,深叹一口气,说道,“朕知道了。”说着伸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这宸王两口子还真天造地设地一对,就算没有宋寒濯,按照越贵妃这么宠宸王妃的架子来看,他都不能重罚,好不容易和越贵妃缓和了关系,玄康帝乐地买越贵妃这个人情。
越贵妃见状,起身绕道玄康帝的身后,柔嫩喝道玉手轻轻在玄康帝的太阳穴处轻轻地揉着,“您这头疼的毛病应该多让御医看看。”
“都说是老毛病了,御医也根治不了。”有了越贵妃熟悉的手法,玄康帝轻轻地发出了一声舒服地叹谓,“还是你的手法好啊,这几日国事实在太多了,朕这把老骨头还真是应付不过来。”
“圣上可以交给太子去做啊,太子为人处世都是上等的,圣上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太子的确可以独当一面了,朕也很欣慰。”
玄康帝享受着越贵妃独家的按摩手法,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小憩一会儿。乾元殿内烛火摇曳,一室静谧,两个相守了半辈子的人,在这深宫之中携手走过来半世风雨,从一对璧人变成如今相依濡沫似寻常夫妻。
宋寒濯处理完公务,天已经黑了,抬头看了看天色,自从下午叶浮珣走了,到现在还没有人影,某个王爷有些坐不住,后天这个小女人就要跟着董凌信的车队回京城,现在还很他赌气,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拿起一旁的披风走了出去,浮阳城的夜晚要比京城的冷很多,高空一轮孤月高挂,清冽的月光去冰一样,踏着月光走到了一个墙外外便听到了熟悉的娇笑声,“轻云,你怎么这么笨啊,让我老看看有没有烫伤。”
“阿重,你还好意思笑轻云笨,要不是你逗她,能把这杯热茶倒手上嘛。”坐在一旁的董凌信忍不住开口说句公道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