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暗算了。”叶浮珣挑眉看着云淡风轻的季南北,季南北遭人暗算,那不是正常吗,仗着自己是神医天天傲娇地要命,肯定结下的仇人比宋寒濯还多。
“你自己多保重。”
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她竟然出来那么久了,不知道怎么也不见人来找,叶浮珣起身准备回去,走到门口又回首问道,“身边有侍卫吗?明月阁暂时是安全的,你放心待着吧。”
一开门便看见了当归守在外面,“叶大小姐安好。”叶大小姐,这个称呼倒是很久没有人叫了,不对!当归在外面为什么他刚才不说?!还让她给他上药,某个王妃仿佛忘记了,是自己要求给人家上药的。
一回头,季南北对她温和一笑,叶浮珣怎么看那抹笑容诡异,给了他一个白眼。王妈妈见叶浮珣走了下来,扔下手中的瓜子迎了上去,“重公子,您醒了。”叶浮珣点点头,“里面那位公子,好生安排着,不准对任何人透漏他的行踪。”说完便抬步准备离开,王妈妈和众多侍女都很怪异地看着叶浮珣,“重公子,您这是要回去?”一个侍女问道。
叶浮珣愣愣地点点头,看着众人的眼神,忍不住摸了摸脸,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你们这么看着我?”
“公子,您还没有梳妆就回去?”
叶浮珣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发髻在醉酒时散落了,她的头发就一直散着,怪不得她觉得头上轻飘飘的,一个侍女走过来,柔声说道,“奴婢伺候您梳妆吧。”
那侍女的手很巧,三下五除二就给叶浮珣梳了一个简单的男子发髻,叶浮珣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英俊潇洒的白面小生。
回到宸王府已经过了二更天,青若见叶浮珣回来了,忙迎了上去,“王妃,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奴婢正说打发人去接您呢。”又闻见叶浮珣一身酒味,秀眉微蹙,“王妃,您喝酒了?”
“跟阿言喝了一点。”叶浮珣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净了净脸,问道,“王爷呢?回来了吗?”
“回来了,锦绣楼的慕容姑娘又病了,王爷现在在锦绣楼。”刚进门的青颖自然而然地接过话茬,青若给了她一个眼神,青颖装作没有看见,愤愤不平地说道,“现在锦绣楼里的那位真是金贵,动不动就是人参燕窝的喂着,弱不禁风,风一吹就病倒,还真是林妹妹啊,王妃,您生病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矫情过啊,以奴婢看啊,就是王爷太宠那位慕容姑娘了,现在府里的人都开始巴结锦绣楼那边了,真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有人给你气受了?”叶浮珣换下男装淡淡地问,青颖是她这几个丫鬟里面脾气最火爆的一个,她不似青若行事那么稳重,又不像轻云行事那么狠辣,青颖这个人黑是黑,白是白,有自己的主见,受不得半点委屈。
“的确是有人给青颖姐姐委屈受了。”一旁的青琴笑着说道,“天气凉了,青颖姐姐见王妃还没有新的披风,就准备去库房里些布匹给王妃做一个,谁知道青颖姐姐相中的那个愣是让锦绣楼的人给抢了去,还说什么是王爷吩咐的,青颖姐姐气不过,就回了两句,没想到管库房的老嬷嬷竟然说青颖姐姐狗仗人势,王妃你说气人不气人。”
别亦阁的丫鬟哪儿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在叶府的时候,因为叶浮珣早早给宋寒濯定了婚,叶翰良跟叶老夫人都会让浮笙阁三分,到了宸王府,叶浮珣又是王妃,府里上上下下都得听别亦阁调遣,这别亦阁的丫鬟们都是其他院子里的丫鬟小厮讨好的对象,何时被人数落过。
“别亦阁的库房里有那么多绫罗绸缎供你挑选,你怎么还跑到王府里的库房去拿。”当初叶浮珣带来的陪嫁没有入宸王府的库,而是被周姑姑全部放在了别亦阁的库房里,按周姑姑的话来说,这宸王府最不缺地就是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这些东西让叶浮珣自己放着用吧。
“您不是都给璃儿小姐做了陪嫁嘛。”青颖小声嘟囔了一声,她实在不明白王妃自己幸幸苦苦赚回来的银子,怎么都给了璃儿小姐做陪嫁,
青若轻扯了一下青颖的衣服,示意她少说两句,叶浮珣最近够费神的了,青若不想因为这一点小事再让她的主子操心。
看着青颖委屈的小脸,叶浮珣叹了一声,“明日去给周姑姑说一声,把管库房的嬷嬷换了,本妃还没有下堂呢,就等不及去巴结别人了,这等奴婢不要也罢。”看着青颖喜上眉梢的神色,笑着问道,“她不是说你狗仗人势嘛,明日便去给她看看什么叫做狐假虎威,把你这口恶气出了。”
“谢王妃。”
“你们几个给本妃听好了,本妃不争不代表本妃就要被动挨打,在宸王府里,本妃永远都是主子,往后不管来多少个侧妃,别亦阁的人绝对不能受委屈,日后若要是再有一些奴才给你们气受,尽管出手,有本妃给你们撑着,不过你们可不要仗着本妃给你们撑腰,就给本妃挑事,若是那样,定不轻饶!”
“奴婢记下了。”青琴几人相视一笑,这几天她们可是收够府里的一些人了,之前怕王妃责怪,如今王妃都放话了,她们自然要把之前的恶气一块儿出了。
三更过后,叶浮珣反复难眠,今夜宋寒濯又一次在锦绣楼过夜,轻云去查探消息还没有回来了,又想到了朱雀街的叶府,到底是什么什么人,想着想着突然听到门外有人落地的声音,叶浮珣心里一惊,难道是有人夜探宸王府?
“谁?”听见睡在外室的青若低喝一声,紧接着又听见了一道虚弱的声音,“是我。”
“轻云?你怎么受伤了?”青若点着灯,看着胳膊上挨了两刀的轻云,整个衣服都被鲜血浸湿,叶浮珣忙披上衣服,下床去查看,绕过屏风便看见一身夜行衣的轻云脸色苍白地坐在软榻上,青若在一旁给她上药。
“王妃……”
“别动。”叶浮珣轻轻按住欲要起身行礼的轻云,关切地问道,“怎么受伤了?”最近怎么那么多少受伤,今天在明月阁季南北也被人暗算,现在又是轻云。
“一刀是夜探朱雀街叶府的时候受的,另一刀是在城南查探的时候受的伤。”轻云贝齿轻咬,青若用力给她系了一个结实的结。
“王妃,朱雀街叶府和城南都有古怪之处,这两个地方奴婢去查探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查到,而且距离城南地郊外有一处宅子特别古怪,听周边的人说,夜晚总能听到人说话,可是宅子里却没有什么人,有士兵守卫,说不知道在守卫什么,这朱雀街更古怪,奴婢还没有进去,别被宅子里布下的机关所伤,这个叶府几乎是凭空出现,一点痕迹也找不到,好像他们的东西被人刻意抹去一样。”轻云把自己这半天的所见所闻,娓娓道来,好在她伤的不重,青若给她上过药后,脸色好多了,叶浮珣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第二日一大清早,周姑姑便将掌管库房的嬷嬷给换了,叶浮珣闲来无事,便在后花园的歆水亭弹琴作画,只有青画一个人在旁边伺候着。
“王妃,起风了,您要不要回去?”青画担心叶浮珣的身子弱,唯恐吹风,染上风寒。
叶浮珣手腕一勾,一朵菊花在纸上悄然绽放,“不用,本妃还想在这儿待一会儿。”
“那奴婢去给您那个披风吧。”
的确是有了一些凉意,叶浮珣点点头,便让青画会别亦阁去拿披风了,这是慕容由两个丫鬟扶着从花园方向缓缓走来,一抬眸便看到叶浮珣一个人在歆水亭作画,眸子一沉,侧头对身后的两个丫鬟说道,“你们在这儿等着。”说着抬步就缓缓地走到了歆水亭,叶浮珣听到声音以为是青画回来了,便笑着说道,“怎么那么快,过来看看本妃画得这朵菊花如何?”
“素问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才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阿濯哥哥总是对我提起你。”
叶浮珣猛然抬头,慕容一身月白色的锦裙,给人一种澄澈干净的感觉,双肩披着一条浅紫色的纱带,一阵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逸的感觉,犹如仙女下凡一般,简单的发髻,精致的五官,一双水眸正看着叶浮珣的画,又浅笑盈盈地对上叶浮珣目光。慕容说这段话带有恭维的意味在里面,这叶浮珣在京城的名声从来不是什么才女,而是杀伐果断,行事诡异,通常不按套路出牌,一句阿濯哥哥经常提起,更是拉近了宋寒濯和她的关系。
“慕容姑娘谬赞了。”叶浮珣收起笔,因为有了这位不速之客,她也没有了要作画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