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佗日日来给叶浮珣施针熬药,他将叶浮珣的毒只是控制住,蔓延的慢一些而已,这几日叶浮珣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强,每日还能陪着唐老夫人和德宁太后脚会儿天,自从上次在紫凌王府遇见了魏冥堇,温言来王府都是从后门进来。
“姑娘你看门口那个人,是不是沈堂主身边的小厮沈凌啊。”温言身边的丫鬟小梦指着门口猫着腰鬼鬼祟祟的人说道,温言顺着方向看去,果真凌安郡主在哪儿鬼鬼祟祟地想要出去,奈何门口两个人守得太严她根本没有机会出去,无奈之下,她只能来到墙根底下,抬头看着好好的围墙,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也爬不上去这么高德墙啊,正在她犯愁之际,自己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吓得她差点叫出来。扭头一看倒吸一口气冷气,低着头,掩盖着脸就要跑。
温言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准备往那儿跑啊?你要是再敢跑一步,我就到紫凌王府告诉太后娘娘,你回来了。”温言一把送开凌安郡主的肩膀,悠悠地说道,“听说平乐候妃已经给京城写信了,说她那不成器的女儿又不知道跑到哪儿里去了,若是太后娘娘和紫凌王妃见到她,一定要把她扭送回去,然后把她的腿打折。”
“阿言啊,你看你是叶姐姐的好朋友,那就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能这么出卖朋友的,对不对?”凌安郡主转过身来,讨好地说道,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会在这儿碰见温言,本来她听说温言住在这里,还担心碰见她被认出来,可是住了这么久,连她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没想到今天竟然被碰到了,凌安郡主真是欲哭无泪啊。
温言娇哼一声,说道,“那就看我的心情了。”转而又问,“你这是打算溜出去。”凌安郡主忙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将她拉到一个角落里,关心地问道,“你去看叶姐姐了吗?她怎么样啊?我听说她这次病得特别重,连景佗都没有办法医治。”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儿一个好呢。”看着凌安郡主焦急地小脸,温言叹了一口气,“既然你这么关心她,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一时间温言神色阴郁,“也不知道以后你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我要是能出去,早就出去了好不?你看看门口那几尊门神,比平乐候妃的门神都严。”
“这有什么难的,我带你出去不就行了。”温言说道,
“你?”
温言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自有办法。”
“温姑娘。”两个守卫对着温言点头问好,温言微微示意,一身奴婢装的凌安郡主跟在她的身后,大摇大摆地朝门口走去。
“温姑娘,您这是要?”一个门卫拦下来问道。
“去一趟紫凌王府。”温言淡淡地说道。
温言三天两头得往紫凌王府跑,门卫自然不会多心,直接就放行了,出了大门坐在马车上,凌安郡主有些兴奋地拉着胳膊,“阿言,我太爱你了,终于出来了。”
温言笑嘻嘻地看着她,问道。“你这样去紫凌王府看阿珣,就不怕被太后娘娘撞见把你送回去啊。”
“我应该不会这么背吧,再说了这次我偷偷地去看,你不说有谁会知道啊。”转而又指着温言的鼻子眼睛微眯,“你不会出卖我吧。”
“我才没那么无聊。”不过某个郡主太过于天真了,她可不知道自己一进门就被身边的女人出卖了。
马车缓缓停在紫凌王府的后门,凌安郡主率先跳了下来,“怎么走后门啊?”
温言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在躲人啊,“还不是因为你,你经常出入紫凌王府万一被侍卫认出来怎么办?”
温言熟门熟路地推开后门,一路沿着熟悉的道路走着,从后门通往别亦阁的路必须经过后花园,却没想到遇见了唐老夫人正陪着德宁太后在后花园散心,凌安郡主第一反应就是扭头就跑,不过德宁太后已经看见了温言,由于温言经常来,太后老人家还是能记住的,开口叫道,“温姑娘又来看珣丫头了。”
“太后娘娘金安。”温言微微福身,又对着一旁的唐老夫人行礼,“请唐老夫人安。”
凌安郡主低着头,也跟着行礼,唐老夫人看了觉得奇怪,“这丫头怎么低着头啊?抬起头来,让老身看看。”
“奴婢面容丑陋唯恐惊扰了贵人。”凌安郡主捏着嗓子说道,德宁太后也注意到了她,毕竟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人儿,德宁太后看那身影越看越眼熟,命令道,“抬起头来,让哀家也看看到底有多丑。”
凌安郡主缓缓抬起头,歪眼斜嘴地对着德宁太后,“灵儿?!你怎么在这里儿?”说着又看向温言。
“太后娘娘,民女方才在门口看见一个丫鬟装扮的人鬼鬼祟祟地想要进来,又觉得丫鬟和凌安郡主有几分相似,刚才还想着是不是认错人了,原来还真的是凌安郡主啊。”温言假笑两声,看着太后有些震惊的脸,直接无视了凌安郡主比太后更震惊的脸,迅速将自己摘出去。
凌安郡主一看躲不过去,也就放弃躲了,老老实实地对着德宁太后面前,开始使用苦情戏,“太后娘娘,灵儿让您和母妃担心了,是灵儿的不孝。”
德宁太后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哀家和你母妃会担心啊,你知不知道你母妃都快把沼邑挖地三尺了,你就这么跑出来,也不给家里说一声,要不是今天哀家在这里撞见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
“灵儿已经给家里写过信了,一切安好。”凌安郡主抬起头,委屈巴巴地说道,“母妃她让我嫁给一个我都不认识的人,我又不喜欢他,母妃又逼我,灵儿只好出此下策了。”
“你还有理了不成。”太后怒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凌安郡主,“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母妃有什么错?依哀家看你就是强词夺理!”
“太后息怒。”唐老夫人信手为德宁太后倒了一杯茶,劝道,“这凌安郡主离家出走,固然有错,好在安全无恙,既然郡主不喜欢,挑一个她喜欢的不久成了,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再者以郡主的眼光,挑中的夫婿啊,必然是人中之龙。”
“老夫人,您就别替这丫头求情了,哀家今天一定要罚她。”
“灵儿让太后娘娘担心,又惹太后娘娘生气理应挨罚。”凌安郡主乖巧地对德宁太后叩首,直起身来又说道,“不过灵儿是不会回沼邑的,叶姐姐现在病得这么重,灵儿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可以陪在您身边照顾您啊,要走最起码要等叶姐姐病好了,再回去。”
“你这丫头,就是仗着母后疼你。”一道久违的声音传来,带着虚弱,众人心里一喜,纷纷回头望去,只见叶浮珣由两个丫鬟扶着,站在不远处,脸色依旧苍白,不过比起前几日好多了。
“太后金安。”叶浮珣还没有弯下身子,德宁太后忙制止住,“身子不适,就不用行礼了。”一旁的丫鬟拿着软垫垫在石凳上,然后服侍着叶浮珣坐下,温言笑盈盈地走上前,“你今天的气色倒是好多了。”
“是啊,哀家来这几天,珣丫头大部分时间都是昏迷的,难得她醒着啊。”
“听母后这话,好像不希望儿臣醒了一样。”叶浮珣笑着打趣道,闻风又咳了几声,一旁的唐老夫人担心地说道,“你这刚醒就出来吹风,还是回去吧。”
“没事的,外祖母,屋子里实在是太闷了,出来活动活动说不定身子会好一些,景大夫还说让我多出来走走呢。”叶浮珣目光落在不远处还跪着的凌安郡主身上,“母后,灵儿都知道错了,您就让她起来吧。”
德宁太后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凌安郡主,冷哼一声,最后还是心疼凌安郡主,说道,“看在珣丫头说情的份上,今天就饶了你,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还是太后娘娘最疼灵儿。”某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郡主起来后就跑到德宁太后身边撒娇,还背对着给叶浮珣做了一个赞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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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季南北成功出关,云隐师祖拔下他身体内的最后一根银针,季南北随即就恢复了气息,只不过身体还是很虚弱,穿好上衣对云隐师祖说道,“多谢师祖。”
云隐师祖收起银针,嘱咐道,“你身体内的毒素刚清,身体正处于虚弱的状态,切记不可过度劳累,要休养三个月。”
“是。”季南北恭恭敬敬地对云隐师祖行一礼,这才转身开门出去,奇林居门口早已站着等他出关的人,当归一看见他从奇林居出来,立马迎了上去,关心地门道,“公子,您感觉如何?”
“很好。”季南北淡淡地说道,又问了当归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