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还未天亮, 大师姐灵犀便带着两个贴心的女弟子前来为秦影梳妆。
秦影前一日紧张了半宿没睡，刚眯着，这会瞌睡正香, 压根起不来。
灵犀一拉她, 她还以为是云濉未曾离开, 反手拉扯灵犀坐下, 抱住灵犀的腰, 用脑袋蹭了蹭：“唔，好困, 让我再睡会儿！”
两位内门弟子听到动静转头，灵犀挥手，水幕升起, 无人看到内里情况。
灵犀也不出声，任由秦影抱着。
她顺势理了理秦影的碎发，别到耳后, 露出秦影的侧颜来。
灵犀满目柔情。
我的小师妹呀, 今日过后, 就会变成这世间最幸福的人。
心有所依, 真好！
灵犀满目柔和, 渐渐挂上伤感。
可惜, 能陪你到最后的人，不是我！
她闭眼定神，暗叹一口气后醒神，晃了晃秦影：“小师妹, 吉时不可以耽误, 你若再不起，可就赶不上时辰了。你该不会, 是不想嫁给师尊了吧。”
秦影唰的起身。
速度之快，堪比鲤鱼打挺。
“我没有，我不是，我想……”秦影语无伦次的三连答，表示她真的紧张。
灵犀眸色暗了暗，却又转而挂上喜悦，伸手撤下水镜，招呼那两位女弟子来给秦影梳妆。
仙门弟子结成道侣的仪式没有那么复杂。
况且在今日之前，无人知晓到底是谁要结成道侣。
更多的人以为是绿姚和肖雷青。
可当清沐峰、藏器峰、符峰三位峰主携弟子前来观礼，发现云濉一袭红衣站在那里等人时，顿时面色各异。
藏器峰峰主金荞甩袖，当即要离开，却被清沐峰柳轻眉拦下：“宗主结契，乃宗门大事。旁人可以不知，我们自己可不能失了礼数。”
金荞这才忍了忍，走过来非常敷衍道：“恭喜宗主，贺喜宗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她顿了顿，又冷哼一声，从袖口内掏出一个盒子来道：“只是原本让弟子准备的贺礼薄了些，就给你再添一个不值钱的玩意吧。”
云濉接过，淡淡一笑：“谢过金师姐。”
一句金师姐，将两人的记忆拉回了近千年前。
金荞挑了挑眉，一脸嫌弃：“你该不会是真要与那小影子结成道侣吧，你这……简直误人子弟。”
金荞是知晓云濉与秦潇过往的人，此刻只当云濉是拿秦影当做替身。
替云濉可悲，也觉得秦影可怜。
“斯人已逝，还是清醒点好！”金荞冷声道。
柳轻眉与符玉对视一眼，这还是第一次金荞说出劝诫的话来。
但金荞说完，甩袖去了云霄峰后山，似又是与之前一般无二的冷淡。
柳轻眉与符玉回神，同样上前贺喜，从袖口内将原本准备的礼物给替换了这才呈上。
听着外面宾客脚步声来来往往，秦影紧张的捏着袖子：“师姐，我紧张。”
灵犀也不知如何安慰她，想了想道：“放心吧。等会吉时到了，你出门便能看到师尊。届时一切交给师尊便是。过了今日，你就是凌霄宗最幸福的人了。”
秦影顿时红了耳朵。
吉时到！
外面钟鼓齐鸣，礼乐奏响。
灵犀引着秦影出门。
门打开的瞬间——
百鸟齐名间，云濉一袭红衣站在青鸾尊者之前，本就旖旎的容貌上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蛊惑人心的媚感。
秦影心神微微一漾，停下了脚步。
清冷绝尘的师尊啊，终于是因为自己而穿上了结契大典的红色衣裳。
像是九天之上的谪仙，因自己而堕入红尘。
从今日起，她所有的小心翼翼，都不用再隐藏。
她心中所愿，已然成真。
“师尊。”秦影红唇轻启，怯怯道。
一声‘师尊’，让云濉亦是心头微颤。
秦影凤冠霞帔，面容含羞带怯，忽闪忽闪的眼睛里满是星光。
那星光里，全是自己的倒影。
这样一个满眼满心都是自己的人儿，着实可人。
只是那一头墨发，竟然换成了以前的飘然直发。
不过这不重要了。
云濉伸手：“影儿，过来！”
秦影抬脚跨出门，将手放在云濉手中。
云濉带着她立于青鸾背上，青鸾呼啸翱翔在凌霄宗上空，身后百鸟追随，景色霎是壮观。
秦影刚开始还有些羞涩。
可当云濉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手心轻点的时候，她心中的不安全都不见，只剩下满心喜悦。
师尊这是，再向凌霄宗所有人昭示，她秦影，自此之后不再是影子仙，而是真正与青鸾仙尊携手一生的道侣。
青鸾在凌霄宗上空盘旋三圈后落下。
云濉牵着秦影的手，一步一步踏过百花铺就得大道上，双侧弟子无不拍手叫好。
当到达后山时候，天色骤然一暗。
百盏琉璃灯瞬间点亮，皆是君火之光。
竟然真的是为了结契大典准备的。
秦影感动的回头看向云濉，满眼倾慕：“师尊，谢谢你。”
云濉淡淡一笑，一挥手，漫天电闪雷鸣，却不是雷劫，而是绽放出绚烂的烟花来。
不是白莲，便是雏菊，全是遂着秦影的心意。
与此同时，有清风袭来，伴随云雾袅袅，众人如临真正的仙界一般，鸟语花香，如痴如醉。
云濉携秦影飞往最中间的花台上翩然落下，面向众人。
众人齐声恭贺：“恭喜宗主与秦影师姐/师妹，结为道侣。”
秦影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接下来要宣誓了。
她心中一直念着昨晚背下来的誓词——
从兹缔结契约，订成道侣，赤绳早系，白首永……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而先盟，谨订此约。
怎么办，脑子好像有点瓢了。
岂料，云濉却是拿出神之眼来。
秦影知道神之眼，其实是她在堕神之地的机缘，不过是云濉一直保管，她无甚大作用，便也没有要。
神之眼浮空，放出一副大大的水镜来。
秦影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云濉忽而拉扯她过来，吻上了她的额头。
周围都是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但她不想管。
云濉密密麻麻的吻亲吻了下来，有湿湿咸咸的东西划过她脸颊，似是泪水。
秦影用手推了推云濉：“师尊，你怎么了？”
下一瞬，云濉拂袖，她整个人仰面倒飞出去。
也看清了水镜。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冻得她只打哆嗦。
只见她提着无妄剑，站在凌霄宗广场上。
长剑染血，立于血泊之中，她眼神冰冷，似是九幽之地出来的杀神。
秦影颤着声音：“不，这不是我。这不可能是我！”
她呼唤云濉：“师尊，我绝不会背叛宗门！”
她话音未落，忽而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禁锢住在空中。
脚下光芒一闪，秦影闭眼再睁眼，发现身下是一处巨大的圆盘阵法，阵法发出红色的血气光芒来，丝丝往她身上缠绕。
而众人，都在圆盘之外，唯有她一人深陷其中。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向云濉。
“师尊！”秦影声音凄厉：“我真的不会背叛宗门，更不会背叛你！”
“师尊！”灵犀也发现了不对劲，大声喊道：“师尊不能因为神之眼这虚无缥缈的预言就置小师妹于死地呀。”
岂料，云濉一派云淡风轻。
“本尊，修的乃是无情道！”
她眼神冰冷的看向秦影：“今日结契大典，已满足了你心愿。为师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证道！”
呵！好一个杀妻证道！
绝望，寒冷，迷茫，无助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原来所有的温柔，都是为了证道。
原来她的付出，终究是一腔热血付诸东流。
哪有什么喜爱，哪有什么动容。
不过，是为了让她满心满意扑在师尊身上，然后被放弃后的苦楚。
噗——
秦影心口一堵，一口血喷了出来。
云濉体内情蛊受到秦影鲜血影响，直接从云濉体内飞出，冲入秦影面前，泯灭于阵法之中。
云濉神魂一阵颤栗，丹田内元婴虚影，缓缓凝实，牵扯神魂内敛其中。
情蛊消失，她身形猛地一颤，竟是直接突破了！
“师尊……啊！”
秦影刚喊出这两个字，忽而四象之灵忽而涌动。
君火点燃神魂，斩业雷轰击体魄。
风邪袭入筋脉，迷心瘴迷失本心。
可秦影却是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清醒。
她喃喃道：“九转玄天大阵，正行乃浩然之气可封印魔族。逆则行移魂换骨逆天改命。”
眼泪夺眶而出，迷蒙了视线，却还是准确无误的盯住那一抹红色身影。
云濉一愣，没想到秦影竟然在此刻勘破了其中道理。
“师尊……其实，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再赌。”秦影说半句话，便吐半口血。
“师妹不要！”灵犀挥动火舞攻击向云濉：“师尊快快住手！”
与此同时，黄胖子和小妖娆操控的无妄剑也同时攻击向云濉。
怎奈如今的云濉，已经进入化神期，灵犀区区金丹期修士，如何能抵挡。
云濉只是一挥手，便将灵犀甩飞。
灵犀没办法，操控体内君火想要吸引阵法内君火。
怎奈阵法内君回因为与其余三灵融合，竟然反倒牵引灵犀的君火入阵。
情急之下，灵犀收回手势，被君火反噬，也是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小……小师妹……”
“师尊……”
秦影还是望着云濉的方向：“我曾今无数次退却，想要藏起心中不堪。
“可……我舍不得，放不下。
“我以为师尊……终有一日会被我感化……
“其实……从朱雀城到青龙城一行，我就猜到……猜到了这结果。
“我只是……赌……再赌师尊会爱上我，爱上秦影。
“事实证明，我……赌输了。
“我不过是……你复活潇湘仙子的容器，对么？”
“不是的。”灵犀代替云濉回答：“不是的，你不是复活潇湘仙子的容器，你是我的小师妹，我的小师妹啊秦影！师尊，师尊你快救救秦影，你快救救她，求你了，救救她……”
灵犀一个劲儿的磕头，血侵染了地面。
凌霄宗宗门弟子众多，可却无一人敢站出来发生。
就连三峰峰主也是冷眼旁观，只因那神之眼的预言一旦成真，无人可以承受这后果。
无论是云濉杀妻证道，让凌霄宗有一位化神期修士。
还是因为神之眼预言，无人敢承受后果。
秦影，都必须死！
“我，不怕死……”
秦影再次喃喃道：“舍心路，我走过……情蛊幻境，我自寻死路过……如今，我也撑得住。
“我只想要一句实话……师尊，自始至终，我都是你复活……潇湘仙子的容器，是她的替身。
“你，可曾有那么一瞬，真正的爱过我……爱过，秦影。”
云濉的眼也早已经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没有回答，双手捏诀，阵法中电闪雷鸣，风火肆意。
加之迷心瘴影响，秦影再也撑不住。
她听到云濉一如既往清冷的声音传来——
“从未！”
从……从未！
“好一个，从未！”
身上痛苦不堪，秦影绝望嘶吼：“既然从未……那不如，求师尊给我一个痛快！”
云濉闭了闭眼，水月弯刀浮现，在她身边微微颤抖。
秦影边疼痛的叫喊边虚弱开口：“从兹缔结契约，订成道侣，赤绳早系，白首永……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而先盟，谨订……”
噗——
水月弯刀划过秦影纤细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让结契道服更加显眼。
“此约……”
秦影眸中星光黯淡下去……
下一瞬，阵法红光夹杂着黑气全部没入秦影体内。
阵法结界一散，秦影翩然落下。
灵犀不顾一切的飞扑过去，将秦影接入怀中，疯狂的捂着她脖子上的血：“不要，小师妹不要。”
“求求你们救救秦影，救救小师妹。”
“小师妹，小师妹，啊——”
无人回应。
她双目赤红，抚摸着秦影的脸：“师姐不怕，小师妹不怕，师姐在。师姐，回家带你……师姐带你回家……”
灵犀语无伦次，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默然，手中一空。
秦影身体化作星光点点，消散在她怀中。
她伸手去抓，似是努力拼凑，可那些光点又再碎，怎么也拼凑不起来。
凡是落地，皆被阵法吸纳。
“不要，不要……”
灵犀匍匐在地上哭喊：“小师妹回来，师姐带你离开这狗屁凌霄宗，师姐护着你，啊，啊，啊……”
灵犀仰天长啸，长发无风自动。
体内君火暴走，直接将众人逼得越退越远。
云濉出手，竟然也隐隐有压制不住的意思。
黄胖子本来一个劲儿朝着云濉便骂边吐，可一看见灵犀暴走，立马冲到灵犀面前，极力护住灵犀神魂，两人一同晕厥。
而无妄剑，也被化作点点灿光消失不见。
云濉愣在那儿，死死的盯着阵法。
直到众人回过神来：“恭喜宗主突破化神期，恭迎青鸾上仙！”
从仙尊，到了上仙。
云濉心里空落落的，竟然高兴不起来。
她一挥袖，送走了所有人，而后跌坐在地上，痴痴的望着阵法。
蓦地，阵法再次一亮，却继而泯灭。
再亮，再泯灭。
不知道灭了几次。
云濉的期待，落空。
她失神间，脑海中竟然全是秦影的笑颜。
曾经的记忆如走马观花过划过，而后碎了一地。
她这才回味过来秦影说的话。
走过舍心路……刀山火海，亦是不怕，万死不辞。
陪她进入幻境，为了让她活着，拼的神魂碎裂。
她一点点的示好，说要结成道侣，她便陪着自己游历天下。
哪怕，猜到九转玄天大阵逆行是逆天改命移魂换骨，她还是再赌。
赌输了……
是她让秦影输的。
可为何会如此难受？
她无意识间捡起，努力拼凑，而后又碎，再捡起，拼凑，直到再也拼凑不来。
“秦……秦影。”
明明是除魔卫道，明明是为了复活师姐。
可为何此时此刻，她心痛到无法呼吸。
“不，不对，师姐怎么还没回来！”
“对，命魂，命魂！”
云濉捏诀查探命魂，命魂显示归位。
“阵法成了？”
蓦地，阵法再次一亮。
红光纭绕，沉睡了几百年的阵法纹路逐一亮起。
一袭水蓝色衣衫，衣衫上绣着白桔梗花纹的女子飞出阵法，缓缓落在云濉面前。
“师……师姐？”云濉哭的像个孩子，张开怀抱：“阿濉，终于等到了你！”
她跌跌撞撞，扑向自己心心念念之人面前。
噗——
长剑入体，云濉呆愣愣的低头，看着没入胸口的剑，满眼不可置信。
她抬眸，女子冷眼睥着她，嘴角微扬。
女子微微弯腰，灿若星辰的眼内，皆是嘲讽。
“你不是秦潇！”云濉眸色一怔。
“我高高在上的师尊呀，看来很是失望呢。”
秦影长发无风自动，笑的肆意烂漫。
“不，不可能！”
云濉反手握住剑，缓缓站起来：“怎么是你，怎么会是你！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是不是阵法启动失败了？”
她不顾疼痛，哪怕让长剑贯穿胸膛，也一步一步往前走着，终于是看清了这张脸。
没有泪痣！
“不！一定是阵法启动失败了。既如此，我便再来一次！”
云濉瞬间眸色血红，内里面魔气纭绕。
她反手拍在秦影胸口，势要再杀一次，重启阵法。
秦影吐血，眸色却是疯狂至极：“无论你杀我多少次，你想要的人，都不可能再回来。”
她转动无妄剑，牵扯着云濉神魂：“我的师尊啊！我咒你不生不死，永坠魔窟，心魔缠身，永不得安宁！而我会飞升成仙，亲眼看着这一切到来。”
云濉不管不顾，再次攻击秦影。
两人同时跪倒在地，同时吐血。
曾今清冷高高在上的云濉头发散乱，身形狼狈，满眼慌乱。
曾今怯懦不堪的小弟子秦影眸色肆意无所畏惧。
最终，两人缓缓倒下，皆是失去了意识。
下一瞬，一道红色流光落下。
曾今让秦影走过舍心桥的白胡子老头啧啧咂舌：“这，这这这……实惨！”
她挥袖，带起秦影后，转身啐了云濉一口：“渣滓！若不是需要给小影子等机缘，老夫早就出来掐死你了！”
说罢，似是不解恨般，抬脚欲踹云濉。
“你个老鸟，欺负人欺负到我凌霄宗了。”
公鸭嗓子声音响起，一道白光落下。
一佝偻着身形的老头落下，若是秦影醒着，便能认出来，这边是藏书阁的没牙老头。
“都是你徒儿，你心疼哪个？”白胡子老头吹胡子瞪眼问道。
这可问住了没牙老头……哦不，冲虚仙人。
“那要不都留给我？”冲虚仙人搓着手问道。
“留给你个屁！”仙风道骨的凤凰尊者骂道：“这小瘪犊子醒来，再捅小影子几剑？若不是我鸟族小崽子与这小影子契约了往生契，你看我管是不管。”
话音未落，空中一柄长剑穿出。
凤凰尊者与冲虚仙人齐齐嗤了一声，异口同声道：“伪君子装腔作势！”
银灰色流光落下，正是鹤发童颜的无上剑尊。
无上剑尊青着脸：“一个毛都被劈完了的老鸟，一个未保性命丢弃三魄的老头，想与我抢人？”
他一指云濉：“这死丫头，交给我吧！免得你们看着心烦。”
“带走带走！”凤凰尊者嫌弃的摆摆手：“死了也不要告诉我！”
无上剑尊看向冲虚仙人。
冲虚仙人一双眼盯着秦影只抹眼泪：“小丫头受苦了哎呦。”
等回看到云濉时候，也是满脸嫌弃：“爱咋咋地！”
话虽然如此说着，却是上前挡住了无上剑尊打量云濉的目光：“不过我还没死呢，凌霄宗之事，轮不得无上剑尊插手！”
无上剑尊心一梗：“那你刚才……你刚才……你耍我？”
玄天大陆三大老祖宗齐聚，却是骂上了口水战。
最终，剑门老祖一个人也没带走，白来一趟，不顾仙风道骨的模样，气的骂骂咧咧：“若不是因为大道未成，真想提剑戳死你们两个匹夫！”
说罢剑门老祖捏诀消失在原地。
凤凰尊者与冲虚仙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各自抱着一人，飞身离去。
离去前，凤凰尊者招手，带走了也在昏迷中的黄胖子与灵犀，气的冲虚仙人跳脚：“你是来我凌霄宗打劫的吧老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