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泡在在玉灵泉中, 面容迤逦的美人儿似是进入梦魇,眉头紧锁双手乱舞似是想要抓住点什么。
“师姐!秦影!不,不是秦影, 师姐!”
“不, 这都是梦, 假的, 骗人, 骗人!”
美人儿猛然惊醒,动作一大, 牵扯的伤口疼,她连忙捂住心口,呆愣愣的看着那儿。
这是——
剑伤?
“不是梦?”云濉颓然的垂下手:“阵法失败了……”
“不……既然失败了, 为何秦影又能复活?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哎~”
一声叹息传来。
“谁!”
云濉猛然回头,身形佝偻的老头儿坐在岸边,自顾自自己与自己下棋。
“哎~”
老头儿再次叹息。
云濉眸色颤了颤, 恢复往日疏离, 不情不愿的唤了声:“师尊!”
她顿了顿:“阵法……”
问不下去了。
如果师姐真的归来, 就不会让师尊守在这里了。
冲虚仙人再叹息一声:“我的徒儿们哦, 怎都这么痴。死的死, 伤的伤, 让我这老脸往哪搁。”
“死……死了?”
云濉慌忙爬出池子:“谁死了?师姐死了,还是……”
那个名字,她终究是念不出口。
冲虚仙人终于回眸瞧他,浑浊的眸子满是辛酸:“你想见之人, 从未见到。而你不想见之人, 也不会再见到。
“如今,你可满意了?”
“不!”
云濉摇头:“师姐回来了的。弟子接师姐回来……”
她跌跌撞撞往出跑。
冲虚仙人一挥手, 云濉跌入玉灵泉中,被禁锢起来:“好生养伤,再这么折腾下去,你这一身修为,便要废了。”
“不能废!”云濉狭长的眸中噙着泪:“废了,就没办法接师姐回来了。”
玉灵泉外有人前来。
是柳轻眉的声音:“离罂宗主,就在这儿吧。”
云濉想要开口唤柳轻眉,却发现自己不能说话。
琴音袅袅,云濉缓缓闭上眸子。
冲虚仙人边下棋边称赞:“没想到合欢宗竟出了个人物,明明走的歪门修炼的路子,却能将梵音乐弹的如此悲天悯人。”
他也神游虚空:“当年……却是我们错了。”
就在此时,云濉猛烈咳嗽起来,似是陷入幻境之中。
“仙子姐姐,等等阿濉……”
云濉瞧见了初见时候的秦潇,秦潇要夜猎,没来得及告别。
云濉追了上来,讨好的笑:“仙子姐姐,可否带上阿濉一起?”
秦潇回头,云濉笑容渐渐僵硬在脸上。
“师尊,你在说什么呀?不是你要带我们去夜猎么?”少女眼神清澈,笑容烂漫:“师尊,师尊!”
“秦……秦影?”
云濉摇头后退,被什么东西绊倒,跌倒的瞬间,似是身处云端急速坠落。
蓦地,香风袭来,她落入一个温软的怀抱。
抬眸,风吹散墨发后,女子那粉润的唇紧抿,稍显严肃:“凌霄宗,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这一趟,非去不可。”
“师姐不要……”
云濉猛然搂住女子的脖子:“师姐,不可以去,去了你会重伤,到时候渡劫不过,便是会魂飞魄散的。”
女子嘴角一扬,低头瞧她。
云濉一愣:“师……你不是……”
女子松手,将云濉抛远。
而自己倒飞落入火山口。
“不,不是!”
云濉摇头,再次后退,眼前一花——
君火炽烈,斩业雷霆,风邪起雾,迷心瘴隐。
红衣女子自阵法中重塑身形。
“师……”
这一次,她再也敢叫出这两个字。
红衣女子面容模糊,声音忧伤:“你,可是后悔了?”
云濉不敢回话,想要仔细看清那张脸上,是否有熟悉的垂泪痣。
噗——
剑没入胸口,云濉疼的额上冷汗涔涔:“秦……秦影!”
-
玉灵泉外,离罂收起蝶琴,起身:“冲虚仙人,离罂尽力了。云宗主执念太深,不是梵音可以让她静心养神的。”
“也罢。”冲虚仙人一挥手,一对碧绿色铃铛自袖口飞出玉灵泉,落入离罂手上。
离罂眸色欣喜,却还是谦恭道:“多谢冲虚仙人。”
面对冲虚仙人,她纵然是一宗之主,也是晚辈。
况且,若没有冲虚仙人当初庇佑,就没有如今的合欢宗。
离罂离去。
冲虚仙人看向惊醒的云濉:“离罂说你有执念,是因为潇潇?”
云濉抿了抿唇,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伤口,哪里伤口已经愈合,但疼痛似乎如影随形。
“还是觉得对不起秦影?”冲虚仙人又道。
“不是!”
云濉立马回头反驳:“我没有对不起她。”
她顿了顿:“我是曾有动摇,也曾有不舍。但我知我心中所念所想!我那么做,不过是……不过是她以后,会是灭我凌霄宗的祸害!”
“呵!”冲虚仙人浑浊的眼中忽而闪过精光:“我怎不知,你竟然如此眷恋宗门?”
云濉一愣,别过头去,起身穿好外衫:“师尊,我伤养好了。只是师尊此番救徒儿,怕是暴露了。”
冲虚仙人呵呵一笑:“管好你自己!老夫这残败之身,早就不值几个钱咯!”
云濉走了两步,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得内视查探丹田,比突破前还小的小婴儿坐在里面,很是可爱。
“这……”
云濉愣住了。
她不是已经突破化神期了?
怎修为还不如从前,似乎是倒退到了元婴中期。
冲虚仙人冷笑一声:那小丫头下手还不够狠呐。要是我,直接爆了你的丹田!
-
在玉灵泉养伤月余的青鸾上仙回来了。
正常的像是没事人儿似得。
秦影死了。
仿若凌霄宗从未出现过这号人物一般,从以前口口相传,到如今避讳莫及。
如今倒是另一件事情让人津津乐道。
不知是谁,胆大包天掳走了凌霄峰大师姐灵犀,还偷了五行聚灵珠。
若不是发现冲虚仙人下凡回归宗门坐镇,怕是早就有宵小之辈打上门来。
凌霄峰。
灵犀和秦影都不在,凌霄峰二师姐绿姚便接替了照顾云濉起居的事宜。
肖雷青瞧着绿姚的衣裙从绿色通通换成了白色,当即有些吃味道:“阿姚,你近来可好生疏远我。”
绿姚斜眼一瞪:“是符峰的符箓不香了,还是藏器峰的法宝不好用了?你日日跟我在我身后,修为都提不上去,出息!”
她似是恨铁不成钢道:“哎,但凡你厉害点,修为高点,能让门派资源倾斜给我们,我也不至于穿自己压根就不喜欢的颜色。”
“师门对我们已经很好了。”肖雷青劝说道:“你如今已经快要突破至金丹期,且修炼了斩业雷淬炼己身,就算是大师姐回来了,也不一定能在你手中取胜。”
“好?”
绿姚心有不甘:“我的好,全是因为我从出生就承受了痛苦,我理应如此。可凭什么那秦……短短几个月,就从炼气期到了金丹期。”
她见肖雷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收敛,继续挖苦道:“不过那又如何?不还是为了师尊的道义牺牲了,也是个可怜鬼。好了不跟你讲了,厨房汤炖好了,哄好了师尊说不定能赐我一些法宝。
等确定了大师姐音讯后,说不定以后我就是名副其实的云霄峰首席弟子!”
肖雷青瞧着绿姚离去的白色背影有些惘然。
以前,她喜欢绿姚那副张扬骄傲的性子,虽然目中无人,却总以大师姐为目标,刻苦修行。
可不只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处处想走捷径。
“哎……”
肖雷青叹息一声出了门后,望着秦影的屋子发呆。
蓦地,那屋子门开了。
一个鹅黄色衣衫的女子探头出来,让他一惊。
因为那女子面容,眉眼与秦影有六七分相似的同时,薄唇竟与云濉的有三份相似。
乍一看,还以为是两人的亲眷。
再细细一瞧,肖雷青惊呼:“你怎么在这里?”
此女子,竟然是端木杪!
“呀,好久不见。”
端木杪甜甜一笑:“现如今,你该改口叫我六师妹啦。”
肖雷青眸色一沉:“你到底耍的什么把戏?别以为你幻化成这幅容貌,我师尊就会对你另眼相看,你……”
端木杪靠的近了,肖雷青更加吓得倒退几步。
不只是样貌,就连气息,也有些相似。
端木杪忽闪忽闪眨着眼睛,一脸人畜无害:“三师兄在说什么,我可是师尊正儿八经收的六弟子。
“啊呀,忘了跟三师兄讲了,是在堕神之地外面收的,五圣人可做鉴证呢。”
肖雷青再次震惊。
纵然端木杪胆大包天敢用一面之词来唬人,却也不敢搬出镇守堕神之地的五圣人。
肖雷青竟然是脱口而出:“你就算是六弟子,也不应该占别人的屋子。小师妹要是回来了住哪里啊!”
说罢,他呆愣愣站在原地半晌,回头,身形落寞的走了。
小师妹,不会回来了。
端木杪也被吼懵了。
还想反驳几句,但在瞧到出门的云濉时,脚步飞快的朝着正殿门口走去:“师尊。”
云濉头也没回:“秦影,不必这么急,注意仪态!”
端木杪的手已经在云濉袖口近在咫尺处,可这一句话,却让她硬生生止住了手。
她嘴唇颤了颤,还是咬牙道:“师尊,是我啊,杪杪!”
云濉身形一僵,并未回头。
声音清冷中带着几不可闻的颤抖:“噢,你伤势如何?还,痛不痛?”
‘痛不痛’三个字,云濉问的又轻又颤。
声音悠远,若不是有风吹过,身后人都听不到。
更像是,再问一个不在身边的人。
端木杪却没听出来话里面有什么不妥:“已无大碍。师尊,我们要去哪里?”
她问罢,顺势去扯云濉的袖子。
岂料云濉没有回答,脚下一动径直往前走去,似是不着痕迹避开她的手。
端木杪愣了愣,见云濉步履稳健,便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反正以前秦影也没有在外人面前靠那么近过云濉,想必是她疏离清冷惯了。
尤其是云濉御剑后稍微停了停,更让她加深了自己的猜测。
她御剑与云濉并齐,柔柔唤了声:“师尊?”
云濉捏诀的手一僵,继而剑气如虹,直接飞没了影。
只有清冷声音传来:“清沐峰!”
端木杪嘴角扯了扯,第一次见到如此等人的。
中午,是在清沐峰吃的午饭。
饭后一如既往的喝茶下棋。
柳轻眉瞧着坐在旁边蒲团上有些百无聊赖的端木杪,那六分像秦影,三分像云濉的脸,怎么都觉得怪异。
更何况她身上的气息……
嘶~
“宗主。”柳轻眉落下一子,道:“忧思过重倒是无妨,但某些事情,还需节制得好。”
云濉没有回答,抬手给手边的一个杯子添了茶,眼睛一瞥,却瞧见了另一个茶杯。
回头,端木杪一脸微笑的瞧着她,似是等待续茶。
云濉不动神色,放下茶壶。
犹记得之前,秦影喝完茶,便会抱着杯子在手里,等着自己下完棋,才会放下杯子。
原来她之前,那般小心翼翼?
见到云濉愣神,柳轻眉也不催促。
倒是端木杪端着一脸天真可爱:“师尊,柳峰主这茶可太好喝了,我见师尊也喜欢,不如厚着脸皮与柳峰主讨要一点儿?”
云濉似是才清醒过来,抿了抿唇,微微点头,手中落下一子。
柳轻眉抬手让弟子路红鸢去准备茶叶,刚好下完这一盘。
按道理,三局两胜云濉才会走,可今日她却起身,告辞。
路红鸢立在柳轻眉身后:“宗主虽未下满三盘棋,可大体上好似并未有太大变化,那件事情,就真这么过了?”
结契大典那日,路红鸢去给戒律堂弟子疗伤,是以没能参加。
可光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事实,都足以让她震撼。
“秦影小师妹……虽是性子怯懦,却秉性纯良。弟子……真的想不到,以后她会如何血洗宗门……”
路红鸢喃喃说完这话,才察觉失言:“弟子失言,请师尊惩罚!”
柳轻眉的思绪却还在路红鸢上一句话上:“可其实,没有变化,才是最大的变化。”
水面平静,不代表内里不危险不汹涌。
云濉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可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譬如,出了清沐峰,她御剑后,下意识的一直在那里等着。
“师尊,是还有事要留在清沐峰?”端木杪关心道。
云濉这才回神,瞥了眼端木杪脚下那冰雪清透的霜华剑,眸色微颤。
无妄剑虽然通体黝黑,却是光华内敛,沉静的很。
哪像这霜华一样:“空有其表!”
端木杪歪头满脸疑惑:“师尊在说什么?”
若不是云濉盯着端木杪的脚,端木杪都以为云濉在说自己。
云濉再次没有回答,直接化作流光。
端木杪气的跺脚:“真无语!”
回到出云殿,云濉站在门口好久,端木杪才回来。
端木杪以为云濉在等她,连忙上前也想跟着进去,却被一道无行的光给弹了出来。
“师尊……”
她话音未落,门砰的一声关上,差点磕破了她的鼻子。
端木杪气的跺脚:“怎么回事,为什么这禁制会对我有效?”
“噗嗤——”
等候在拐角好长一段时间的绿姚这才轻移莲步出来。
她一身白衣却遮不住傲然身材,看上去却更加撩人。
“二师姐笑什么?”端木杪笑意盈盈:“莫不是妹妹不该来?”
“我笑有些人呀,以为自己有潇湘仙子五分容貌,就以为可以得到师尊青睐了。”
绿姚端着银耳羹过来,用肩头撞开端木杪:“我倒是觉得,与潇湘仙子相似没什么好。你瞧那小影子,啧,怎一个惨字了得?”
“那可未必。”端木杪眉眼弯弯,抬手点了点自己嘴唇,刻意散发出云濉的气息:“师尊对我可是不一样的。若不然,死在世人眼前的不是我?这一年的雪藏,谁说不是保护呢,对吧。”
“你——”
绿姚一跺脚,本想开骂,却突然一笑,转身进了正殿后,还回头得意的瞧了端木杪一眼。
那眼神似是再说:“你进来呀!”
这下,倒是端木杪被气到了。
这出云正殿禁制,却是把她拦在了门外。
可那又如何呢?
如今活着的人里,只有她最像潇湘仙子。
无论云濉是放不下秦潇,还是愧对秦影,都一定会待她好!
果然,内里传出杯盏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便是绿姚哭着跑了出来。
端木杪嗤嗤一笑,却听云濉喊道:“影儿,进来!”
端木杪听到云濉叫错了名字,脸色一变,却是瞬间便整理好情绪:“师尊,禁制!”
面前光华一散,端木杪松了口气,轻移莲步进到正殿。
原来这就是青鸾上仙的住所,倒是简单的很。
端木杪边打量边走到坐在榻上揉着眉心的云濉身侧:“师尊!”
云濉斜斜睁眼:“摘星剑法练得如何了?”
端木杪一愣,微微张嘴:“师尊,你并未传授我剑法……”
云濉却恍若没听见似得:“练来瞧瞧。”
端木杪恍然大悟。
云濉此刻,似乎是不自觉陷入了梦魇。
摘星剑法,她听说过,是潇湘仙子自创的剑法。
思及此,她掏出霜华剑来,随意舞动的同时,幻化出星落场景。
云濉看的如痴如醉:“温柔至极的星落,似是怕惊扰世间生灵。你……太软弱了。”
端木杪瞧着幻化出来的星光皱了皱眉,明明很亮,哪里温柔?
思及此,星光陡然大盛。
啪——
端木杪倒飞撞在柱子上落下:“师……师尊!”
“滚!”云濉呵斥道。
这根本不是秦影的剑法。
也不是秦潇那大开大合,颇有一副莹莹星光,敢与皓月争辉的气势。
“你不是她,也不是她!”云濉起身,身子摇摇晃晃。
端木杪却是不怕死的冲过去,抱住云濉:“师尊,你醒醒!”
云濉再次出手将端木杪拍飞。
端木杪吐出一口血来,血污弥漫,让云濉红了眼。
她呆愣愣的朝着倒飞出去的端木杪伸手,步履蹒跚的往前走去:“师姐,你痛不痛……”
话音落,她猛然摇头。
满脑子都是秦影一袭红衣,凄厉喋血的画满。
“不,秦影……”
她语无伦次的在殿中晃悠。
端木杪这一次却怕的要死,因为刚才这一掌,将她刚结成的金丹给震碎了。
云濉是想要了她的命啊!
而且这幅模样,显然是心魔附体。
本是她靠近云濉最好的机会,可她着实捉摸不透云濉的心魔到底是因为秦潇,还是因为秦影。
她不敢赌,说不定赌错了,就是陨落的下场。
她跌跌撞撞跑出殿外,朝着主峰藏书阁。
“默老!”端木杪捂着心口趔趔趄趄撞进去,大声音呼喊:“宗主被心魔所困,重伤了弟子,还请默老出手相助!”
冲虚仙人刚打着盹儿,一下子被惊醒,嫌弃的掏着耳朵:“大惊小怪做什么?”
声音夹杂着灵力。
这公鸭嗓声差点让端木杪耳膜破裂。
但她忍着耳鸣,恭敬道:“还请默老出手相助!”
世人皆知藏书阁有一高人镇阁,无人知是冲虚仙人。
哪怕此次出手,也只有寥寥几人知晓他的身份。
所以端木杪并不认识冲虚仙人。
冲虚仙人瞧着她的脸,啧了一声:“你这皮囊倒是厉害得紧。说罢,哪座山头出来的?”
端木杪眸色颤了颤:“我听不懂默老再说什么。”
冲虚仙人嗤笑一声,从藏书阁三楼翻身落下。
他只有端木杪肩头高,却是仰头仔细打量:“秦潇精血点化,云濉精血续灵。按理说应当心思纯正,通透无瑕才是。可你这……啧,造化不小,可心术不正,恐害人害己。”
端木杪脸色一白,连忙后退。
这老头到底什么来路,怎一下子勘破她身负两种精血,而不是与云濉双修。
好厉害的老头,可千年前为何从未闻名天下?
莫不是归顺凌霄宗的散修?
不过越厉害越好,若是能请动默老去救云濉,那她在凌霄宗的地位便稳了。
她道:“弟子不知道默老在说些什么。弟子自知化形不易,一直恪守己礼,潜心修行。还请,还请默老相助师尊!”
冲虚仙人见她死不承认,也不点破。
留着这小妖,或许能帮到云濉也说不定。
思及此,他一挥手,消失在原地。
端木杪哑然。
怎么,怎么不是让她带路呢?
她连忙追出去,可没走两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冲虚仙人来到出云殿,听见里面很多东西乒乓撞击的声音。
他叹息一声入内。
云濉发丝散乱,脚步虚浮,将殿内所有东西都砸的一干二净后。
这里,原本是秦潇的住处。
自秦潇死后,冲虚仙人未曾踏入过。
而云濉也保留着内里陈设将近千年,仔细呵护,从未有过任何闪失。
可看着这满地狼疮,冲虚仙人终究忍不住动怒:“云濉,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这副模样,是想让谁瞧见?是秦潇,还是秦影?”
云濉听到这两个名字一愣,却是没有回头,跌跌撞撞走向静室。
静室内,挂着秦潇的画像。
画中秦潇收剑,回眸一笑。
云濉眼睛仔细贴在画像的脸上,细细瞧着。
半晌,抬手,指尖点在了秦潇眼角的垂泪痣上。
这一刹那,画中女子似是秦潇,却又不是秦潇。
待她指尖落下,垂泪痣不复存在。
唯有秦影淡笑着看向她,仿若在说:“师尊,瞧我练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