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仰着脸, 干净又漂亮的脸上闪着斑驳的树影,眼里像是漾着光, 明明是恶劣的,那时候却温柔得不像话。

就连展开的双臂都看起来结实有力,格外有安全感。

如今仔细想想,对唐韵采的喜欢大概就是从那会儿开始的吧。

于是她从树上一跃而下,朝着那个怀抱扑过去。当然,最后结局并没有自己当时想的那样美好。

那天过后,学校里出现两位伤员。

一个摔断了腿。

一个压折了手。

好在彼此有个伴,那段经历不算噩梦,如今想来反而让人怀念的紧。

因为这件事, 那时候的唐韵采每次见着她坐轮椅的时候都会显得格外心虚。自己脖子上还挂着一条胳膊,还愣是要挤开其他人,亲自来给她推轮椅。

明明那么懒那么贪玩的一个人。

可以为了她每天去抢街头的狗不理包子,也可以为了她跑上跑下,扬言从此要当她的腿。

如今, 她的腿倒是好了。

眼睛和耳朵却出了问题。

只是时过境迁, 陪在自己身边的还是她。依旧陪在自己的身边, 当自己的眼睛, 也当自己的耳朵。

但白琅心里清楚,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自己的一切都怨不得唐韵采, 唐韵采根本不用对自己负责。

是她选择从树上跳下。

也是她识人不清,结下恶果。

没必要再因为自己那卑劣的贪欲拉唐韵采共沉沦。

之前是她想错了。

唐韵采没变,仍旧是当初那个干净的少女, 变的只有她。

让林思洋在全村人面前揭开面目的那天,她暴露了自己的所有阴暗与不堪。

她私底下对林思洋做的、林思洋对她做的, 全部撕扯在唐韵采面前。

即使这两天她刻意忽视,但她知道,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是自己虚掩过去就能改变。

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惹人笑话。

正要开口,显盲机蓦地又有了动静,身前的人在认真写:

——阿琅,其实我后来想了很久,如果时光能重来,我会不会张开手站在树下,怂恿着你跳下来。

见她主动谈起那段过往,白琅睫毛微颤。她抬眸“看”着前方,轻声问:“所以,你后悔了吗?”

后悔那天站在树下为了接她而压折手。也后悔如今因为年少的遗憾追随而来。

——没有。

两个字写得很快,她甚至能从笔锋间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她默住。

下一秒,字再次出现:

——其实你啊,总是藏不住自己的恐惧。当年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写完,唐韵采伸手抱住白琅,低声道:“你以为你掩藏得很好吗?傻瓜。”

十岁那年,一跑进院子,她就看见了故作镇定,却还是控制不住发抖的白琅。

本该狠狠嘲笑白琅一通的。

对方小小年纪却总是故作小大人,带着傲气,平时总是不愿意高看自己一眼。

那会儿却像只可怜小猫,双手紧紧抱着树干,还在那撑着面子表示,她只是在上面解压。

向来有什么说什么的她第一次选择了迂回。

树随着风晃啊晃的,白琅的脸色变得煞白,她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生怕对方被风刮跑了。

于是照顾着对头过于薄的脸皮和沉重的小大人包袱,只展开双手,哄着对方跳下来。

可惜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只记着对方像只小猫一样在上面很危险,却忘了自己和对方同龄,也是个小姑娘。

平时再傲气,力气也就那么丁点。

最后人没接着,反倒是让双方受伤。

但就算重来一回,她仍旧会展开双臂。只是这一次,她会努力让自己站稳,更要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

而不是一压就倒。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多年一直坚持找你吗?

看见这一句,白琅的心狠狠一跳。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却不敢张嘴,只侧开头。

——因为喜欢。

对方的答案却自顾自地写上来。

“我不值得你喜欢。”白琅偏开头,心脏跳得飞快,眼睛却有些酸涩,这个告白来得太晚。

一切都太迟了。

话音刚落,显盲机就出现一行字:

——你值得。

——你也喜欢我,不是吗?

写完,唐韵采脸上现出一抹苦笑。也是林思洋口不择言时,从对方口中,她才知道年少时的白琅喜欢的是自己。

当初实在太遗憾。

如果她不那么瞻前顾后,或许结局可以改写。

她抬手抚在白琅脸上,对方没有躲开,更没有否认自己的那句话。

“唐韵采。”白琅握紧拳头,“现在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不再是当年的我,你现在遇见的我是个残疾人,身有残缺,离过婚,有孩子,所有不好的条件我都有。”

让一个骄傲的人说出这番话来实在不容易。但白琅知道,这是事实。

——我可以是你的眼睛,也可以是你的耳朵,更可以是你最坚实的后盾,白琅,没试过就要退缩,你是胆小鬼吗?

——我都不怕,你在害怕什么?

两人最是了解对方,唐韵采自然知道自己能从哪里说动白琅。

白琅呼吸变快,她可以说自己的残缺,却从不承认自己是胆小鬼。

“我不是。”她刻意强调。

——那在一起吧,和我试试。

“试试就……”

最后关头,话及时止住,她皱眉。不,不该是这样,她是要继续去国外的。

但手却被唐韵采握住。

——好,你说的。

唐韵采眼底噙了笑,她找到白琅的时机太晚,但以后的时间,她都会站在白琅面前,为她遮风挡雨,不让她再受到伤害。

吻她的冲动格外强烈。

她克制着,在显盲机上写:

——可以吻你吗?

见状,白琅一愣,下意识后退一步,却不知什么时候,两个人已然站在树下。明明应该立刻拒绝的,但话到嘴边居然说不出口。

身后抵着粗糙的树干,唐韵采的吻落了下来。

她吻得认真。

带着小心翼翼。

更带着虔诚。

白琅微微睁大眼,

风微扬,树枝轻轻晃动,落下几片叶子,慢慢悠悠地落在二人脚边。

轻轻的一声响。

*

白玫接到林思洋的电话一点也不觉得稀奇。

开了免提放在一边,她懒洋洋开口:“这不是林小姐吗?找我有事吗?”

“大小姐。”林思洋的声音显得阴沉,“何必将人赶尽杀绝?我也没得罪过你。”

白玫扬眉:“你伤害我的家人,这叫没得罪?”

“别开玩笑了,白大小姐,我不觉得你会看重一个眼盲耳聋的废物!”

“你觉得?”白玫笑出声,笑声透着些嘲讽,再开口时已经带着冷意,“林思洋,谁给你的脸替本小姐觉得?你配吗?”

“如果打电话给我只是为了让我骂你几句,那现在可以挂断电话了,你可不值得我浪费口舌。”

她这边硬气起来,林思洋那边便又软和下去:“大小姐我错了,求求你看在我照顾阿琅那么多年的份上,让白总收手吧。”

求饶?

白玫叹息一声:“林思洋,你都说了我并不看重白琅,你又怎么会天真地认为我会因为你照顾她几年就放过你呢?”

几番话下来,林思洋那边陷入沉默。

就在白玫打算挂电话的时候,对方冷笑一声:“白玫,玩弄别人很有意思是吧?”

“是还行。”

林思洋那边噎住,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再次散了,她重重地喘了两口气,想起自己如今的局面,到底还是选择示弱:

“我做那么多,无非是太爱阿琅罢了。”

“她那么优秀,是天上月,是梦中人,我只是太没安全感,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而已。”

“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好好对她的。我身上也有很多你没发现的价值,我可以为白家做事……”

爱和价值?

白玫丝毫没有被打动。

林思洋存在的价值大概也就是给她挣了一百积分吧,除此之外,她都找不到林思洋身上还有什么价值。

“林思洋,既然知道对方是天上月梦中人,你就不该去觊觎。”

“现在的你该对我堂姐道歉求饶,而不是我。”

说完,白玫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额外任务圆满完成,如今的林思洋已经和白琅离婚,剩下的她不会插手太多。毕竟是唐韵采和白琅的事情,她们又有各自的主意,自己插手太多反而讨人嫌。

*

白玫本以为回来了,自己就能和沈烟洛各种约会,但事实上,接下来几天,白玫都没能出门。

原因无他,只因为白夫人从医生那儿得知了她曾生过一场病。于是逮着她愣是调理了两天的身体。

什么补汤都往她嘴里灌。

又因为这两天降温,更是舍不得她往外跑。

这么一耽搁,过两天竟然就要除夕了。是她在这个世界里过的第一个除夕啊……

花园里的佣人已经在给树挂上红灯笼和红带子,到处洋溢着快过新年的氛围。

趁着白夫人安排着人挂灯笼,白玫赶忙叫上司机偷溜。

这几天虽然有和沈烟洛网上聊天,但光聊天哪能行?她们都还没有正儿八经约过会。

今天天气不错,白玫打算带着沈烟洛去约会。

为此,去沈烟洛公寓的路上,还不忘各种搜索约会攻略。

最后,把地点定在游乐场。

白天在游乐场玩一圈,晚上还能去电影院看场电影。

想到这里,白玫瞬间两眼含笑。只是在看见公寓楼下出现了某个熟悉的人影以后,笑容慢慢消失。

车缓缓停好。

白玫没急着出去,拧着眉看向外面。沈烟洛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脸色不是很好,而站在她身边,一路送着她上楼的正是前几天见过面的西姌。

那个长得像她老师的女人。

两个并肩走上楼的身影格外刺眼,胸腔内像是烧着一团火,当然,更多的是忌惮。

明明她刻意把沈烟洛从白家和曲家剥离,但似乎仍旧改变不了沈烟洛会和主角揪扯上的局面。

没急着上楼,她在下面慢条斯理地等着。

约莫三四分钟的样子,西姌的身影出现。

目测是把沈烟洛送上楼以后就下来了,白玫的心微松,摇下车窗将头探出去:“哈喽——西小姐。”

听见声音,西姌脚步停住。

一回头就看见白大小姐那张漂亮的脸,她敛了敛眉,抬脚朝那边的方向走去。

“昨天谢谢西小姐把季凌的微信推给我,改天请西小姐吃饭呀。”

“你认识季凌?”

西姌盯着白玫看了几秒,眸光微动,明明应该是陌生的,偏偏让她生出了些熟悉的感觉。

“她和我家烟洛是同学。”我家烟洛四个字刻意加重语气,白玫笑道,“上次她们同学聚会我也去了,那天没有看见西小姐。”

“嗯。”西姌点头,“我是隔壁班的。”

隔壁班……

“原来隔壁班班花就是你啊!”白玫恍然,记忆碎片里多次被人提起却未见其人的隔壁班班花,原来也是西姌。

那个比季凌还晚转学过来的隔壁班班花。

曲悠悠少女怀春般提起的人。

果然小说主角小时候必然认识。

“白小姐听人提起过我?”西姌说着,又朝着白玫走近两步,“附近有家西餐厅不错,白小姐有时间和我一起去试试吗?”

第二次见面,就货真价实地约饭了?

白玫眼皮子一跳,刚刚她也就是客气客气,没想真的跟西姌一块去吃。

抬头盯着这张酷似老师的脸,她弯唇拒绝:“真不好意思,今天跟女朋友有约。”

“是吗?”西姌丝毫不见失望,“今天在路上看见沈小姐在路边不太舒服,本来想将她送医院,但沈小姐坚持回家。”

不太舒服?

白玫瞬间皱眉。

没什么心思跟西姌周旋,她毫不遮掩自己的情绪,开门下车:“谢谢西小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上去了。”

说完,朝西姌点点头,转身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手臂却被攥住。

顺着那只抓着自己衣服的手看过去:“西小姐?”

西姌:“白小姐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猝不及防地听见这么一句,白玫愣在当场,心脏蓦地跳得飞快。她的目光再次停在西姌脸上,一寸一寸地往上,最后对上对方冷遂的黑眸:

“是吗?”她淡声反问,却又认真补上一句,“其实西小姐也和我的一位故人长得很像。”

说完,她认真看着西姌的反应。

难不成西姌真的是她的老师?

于是又试探着问道:“西小姐知道,人最窝囊的是什么吗?”

不知是否是错觉,自己最后一句话刚问出口,她就看见西姌的眼睛蓦地一亮。

什么意思?

难不成真是老师?

她掩着心底的波涛巨浪,脸上仍旧不动声色:“西小姐?”

“我如果回答的话,就是作弊了。”西姌笑了一声,往后退一步,“白玫,下次见面吧。”

说完,西姌便走得干脆利落。

什么意思?

白玫皱紧眉头。

下一秒,手机蓦地震动。是沈烟洛突然打电话过来。

想起刚刚西姌说她身体不舒服的事,白玫没再耽误,一边往电梯走一边接通电话:“烟洛。”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好一阵,只能听见呼吸声。

“沈烟洛?”

沈烟洛那边总算开口:“不小心摁错了。”

“是吗?”白玫说着出了电梯门,抬手摁门铃,响了还没一声,门就被沈烟洛打开。

白玫的手停在空中几秒,而后脸上带了笑:“沈烟洛,你又不诚实。”

说着,她走进屋里看向阳台。

果然,门开着。

于是脸上的笑意更深,挂了电话,她伸手戳在对方带着凉意的脸上:“看见我和西姌在下面聊天,心虚了?”

沈烟洛直接抬手握住白玫的手,低头掩着眸底的情绪:“我心虚什么?”

“拜托,大早上的,她送你回家哎!”白玫眨眨眼,“这要是换个无理取闹的女朋友,这会儿已经缠着你各种闹腾了。”

被白玫这样一提,沈烟洛目光微顿,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妥,便认真解释:“是偶遇。”

“刚刚她就是在跟我解释这个。”说着,白玫问她身体不舒服的事。

但沈烟洛却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只说是早餐没吃,所以有些低血糖。

白玫沉默几秒,问系统:“同一个道具能兑换两次吗?”

[可以,但是只能在同一个人身上用五次以内]

五次,太少了。

白玫压着不满,先给沈烟洛兑换了个好运连连。

不过很显然,治标不治本。

得给沈烟洛调理身体,虽然这段时间长了些肉,但还是瘦得厉害。脑海里陈列了一堆计划,最后还是忍不住道:

“要不去一趟医院吧。”

“不用。”

沈烟洛摇头,迅速转移开话题:“你今天怎么来了?”

听听这话。

怎么这么不对味呢?

自己几天没见着沈烟洛,身边没有她处处不习惯,反观沈烟洛,自己的离开好像并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想到这里,白玫捏了捏眉心。

“不欢迎我来?”

说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一伸手竟摸到个抱枕。上次来的时候,她还因为沙发上空落落的而朝沈烟洛抱怨,如今沙发上却是已经摆了好几个毛茸茸的可爱抱枕。

想到这里,她看向阳台。

果然,原本空着的阳台上也多了个藤椅,还摆放着几盆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品种的绿植。

收回目光,她仰着头看向沈烟洛,朝着她展开双臂:“过来抱我。”

带着些强势的不容拒绝,偏偏又是用的撒娇语气,让人生不出拒绝的想法。

沈烟洛没有犹豫地过去,弯腰将人揽入怀里。

果香扑鼻的那一瞬,这几天心里升起的莫名空虚好似瞬间得到填补,慢慢变得充实。

她抬手,微不可查地摸了摸白玫的头发。

“想我了吗?”

耳边是白玫的声音。

沈烟洛默住。

她不知道怎样才算是想了白玫,怎样又算不想。

想吗?

她也问自己。

总是在早上睁眼的那一瞬下意识去摸旁边的位置,又总是在穿衣服的时候下意识地去拿白玫喜欢的衣服。

甚至在给外婆炖汤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多放一些姜,最后外婆辣得直问她是不是着了凉。

公寓也被她弄成了陌生的模样。

到处能看见她不会用上的东西。

“怎么不说话?”没得到答案,白玫心里的不满更甚,直接去咬沈烟洛的下巴,“没想我吗?”

说到最后,有些恼了。

咬的这一口虽然有控制力度,但还是在沈烟洛下巴上留下一道凹陷的牙印。

不深,但很招眼。

白玫还没消气,戳着她下巴上的牙印,继续问她:“想了没有?!”

沈烟洛这才抬眸,目光定在白玫这张生动的脸上几秒,蓦地逼近对方,挤开白玫的腿,跪压在沙发就着半跪的姿势靠过去,毫不犹豫地吻住白玫。

柔软贴上的那一瞬,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有了答案。

想了的。

当然会想。

她又不是真的木头。

像个虔诚的子民,认真地吻着属于她的神明。

动作很温柔,闭着眼睛轻轻贴着那两瓣软唇,在对方的配合下,碾磨吸吮,彼此交换着各自的气息。

一吻终了,她睫毛颤动着睁眼,撞入白玫如海般的眸中。

“你越来越会了,沈烟洛。”

白玫抬手,勾住沈烟洛的脖子后,十指交握,一边压着沈烟洛继续往下靠近自己,一边和她抵着额头道:

“学习能力很强呀。”

“这样,你高兴吗?”沈烟洛深沉地望过去,话出口才发现声音有些哑。

白玫却没回答她,反而问她:“烟洛,你得问自己——吻我,你高兴吗?”

高兴吗?

沈烟洛垂眸细想,最后抬手扯了白玫的一只手下来,拉着她的手压在自己胸前:“这里跳得很快。”

隔着家居服,强有劲的心跳顺着紧贴的手心传了过来。

白玫沉默一阵,没跟以前一样逗她,而是凑过去奖励般地在对方未散的牙痕上落下一吻:

“好吧,我被你哄好了。”

沈烟洛却愣住。

哄?

这样就是哄吗?

唐韵采说的投其所好,可刚刚自己有吗?还是说因为这个吻?

果然,白玫最喜欢的还是亲吻吗?

脑海里各种思绪飞过,没来得及开口,白玫已经又说了下一句:“你看,我很好哄吧?”

跋扈的大小姐只需要一个吻就能服服帖帖地把炸起的毛抚平,那确实算得上好哄。

沈烟洛点头:“嗯。”

“所以呀,以后我不高兴的时候,你对我多一点点耐心就可以,我虽然看着脾气不好,但其实还是很好哄的。当然,你要是不高兴了,我也会用最大耐心来哄哄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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