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椰,小椰。”

“别进去......”

“妈妈,为什么我的小名儿叫小椰啊?”

“那是因为你抓周的时候紧抱着椰子不放啊乖乖。”

“杀人啦,杀人啦!”

“对啊,你书就是我扔的,怎么了?”

“这算什么啊花雅,老子要让你一辈子都过不安稳,你凭什么能活着?”

“你以为你考进南中,你就能逃避那些事儿吗?不可能。”

“哈哈哈哈哈,呸!杀人犯!”

漫天弥漫的红,那天的太阳压着海平面,金黄的夕阳如同奔放的火焰,燃烧了整个浪潮,他就这么向前走去,奔着希望,奔着死亡。

“呼—”

“呼—”

周围熟睡的鼾声此起彼伏,花雅满头大汗地从梦中惊醒,倏地坐起身,微张着嘴喘息。

额前发丝被汗水浸湿,连同颈后也黏在皮肤上,难受得紧,但更难受的是梦里那如同坠入深渊的惶恐以及绝望。

他手指摁着太阳穴缓了一会儿。

其实这种梦他有很久都没有做过了,家里出事儿的那天,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后面自我麻痹,噩梦只是偶尔发生。

在江旋卧室看见浴缸,一朝打回解放前。

残败地过往,悲痛地成长,桐县,他生活了十七年的小县城,他无比渴望逃离的家乡,是他人生充满荆棘的地方。

花雅摸出手机,用手捂住手电筒照出来的强光,从挂在床头的校服兜里掏出了烟,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寝室。

他前脚刚走,后脚江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时间凌晨两点,距离晨阳从海平面上升还有三个小时。

花雅单腿屈膝坐在楼顶的水管上抽着烟,受伤的左脚垂在地面,漆黑的夜幕月光模糊地笼罩在他的身上,朦胧了少年单薄的身姿。

远处大海哗哗的海浪倒是给这宁静的氛围增添了一丝聒噪,让花雅觉得,这海浪也像他的伙伴。

楼顶的水管连通着护栏,走过去就能到达顶楼边缘。

花雅抽完烟起身,瘸着腿缓缓地沿着水管走到边缘处,只差一个脚的距离,就能从六层楼的高度跳下去。

晚风吹向了他的脸庞。

“花雅!”江旋紧张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细听还有轻微地颤意。

“哎操。”花雅吓了一跳,转过身借着月光看见少爷冷汗直流的脸。

“你在干什么?”江旋咽了咽口水,嗓音沙哑,急促地说,“你快下来!”

花雅见他小心翼翼地朝自己移过来,那模样生怕自己跳下去,轻声笑了笑,“你怎么醒了?”

江旋睡眠一向浅。

还在鞍城的大院里,他睡觉都需要戴耳塞和眼罩才能睡着,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弄醒,更别说现在来到了环境各方面都嘈杂的桐县,还成了住校生。

在花雅坐起来的那一刻响动时,他就醒了,随后跟个幽灵一样跟在少年身后。

当看到花雅踩上了顶楼边缘,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先下来,”江旋黑眸紧紧盯着他,沉声说,“下来再说。”

花雅本意也没想跳楼,只是想站高点看一看远处海面上的灯塔,但这会儿看着平常沉稳的少爷露出罕见的慌乱,不知怎么,他起了逗弄的心思。

“啊,”他佯装犹豫地回,“不想下来。”

“你怎么了啊......”江旋叹了口气,拧眉哽着喉咙说,近似哄的语气,“有什么话你可以说出来啊,先下来好不好?”

第一次听见少爷这轻缓的嗓音,花雅稀奇地挑了挑眉,而江旋离他也越来越近了。

在皎洁的月光下,一个少年朝另一个少年伸出了手。

花雅垂眸盯着江旋修长的手愣了神。

在几年前的无数个夜晚,他也是无比渴望有双手出来拉他一把。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江旋已经揽着他的双腿,将他从水管上抱了下来,随即就被比他高出一点儿的少爷紧紧锢住,贴得紧了,能感受到江旋砰砰不停的心跳。

“呼吸不过来了。”花雅淡定地说。

江旋猛地松开长臂,胸腔起伏地盯着他,后怕咬牙说,“你他妈......吓死我了。”

“我——”

“如果我没醒,我没跟过来,你是不是就要跳下去了?然后第二天南中就上早间新闻,说有学生深夜跳楼?不是,你到底怎么了啊?你就好像.....入魔了一样,还有下午洗澡的时候,你想起了什么?你是不是——”

江旋打断了花雅的话,激动地说,说到最后,又突然地泄了力。似乎感觉到他和花雅的关系其实并不是那么的好,那么的近;或者再退一万步讲,他对花雅说这些都有点儿越界了,尽管老爸说花雅是他的哥,但他们俩真能像兄弟那样相处吗?又或者说是同学关系,也只是做了才开学一周的同学而已。

花雅沉默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生病了。

花雅甚至能替江旋接下他没有说出来的话。

“我没想着跳下去,不至于,”花雅说,“吓到了?”

江旋依旧拧着眉,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刚刚说出那番激动的话语已经是他的最大极限了,现在剩下最多的是无措的迷惘,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花雅的话了。

吓到了吗?那肯定是吓到了。

半晌,他才找到自己嗓音沙哑地回,“啊,怪吓人的。”

见江旋还没有缓过神来,花雅偏头叹了口气,“行吧,说出来你可能会生气,我真没有跳楼的想法,就是逗你玩的。”

果不其然,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江旋眉尾一下就敛了,扒拉了下他的寸头憋着气儿说,“这不好玩儿哥,这很好玩儿吗?”

花雅淡然自若,面对江旋即将爆发的发疯眼皮都没眨一下。

“下次别再这样了。”江旋轻声说。

还以为是气球呢,结果还没怎么着自己就先焉了。

“嗯。”花雅应,从兜里掏出烟盒点燃一根叼在嘴里,随后又坐在了水管上。

“给我一根。”江旋坐到了花雅旁边儿说。

花雅直接把烟盒扔给了他,里面刚好只剩下一根。

江旋接过挑了挑眉,“班长抽这么凶?”

花雅长睫下撇瞄了他一眼,“一周的量。”

“老韩知道吗?”江旋问。

“知道,”花雅说,“逮到了照样写检讨。”

江旋听到花雅说这些感觉有些新奇,像是在润物细无声地感受花雅之前的生活。

“这么晚不睡,跟出来干什么?”花雅问。

“你醒了我就醒了,”江旋说,“我睡眠浅,稍微一点儿动静都会醒。”

“这样啊。”花雅没怎么抽,只是将烟夹在修长的指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左脚。

“你是脚疼才睡不着还是因为.....”江旋瞥见花雅的动作,顿了顿问,“下午的事儿?”

“都有。”花雅说。

“啊。”江旋愣了。

他的眼眸里,是月光照耀下的朦胧少年身影。花雅抬头望着月亮,唇角勾着淡淡的弧度,昳丽的脸庞恬静美好,好似下一秒,他就会消失在这皎洁的月光中。

这抹笑容被江旋及时给捕捉到,他怔愣了一瞬,随即立马移开目光,狠狠地吸了口烟,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你笑起来嘴角挂着的那两个坑,还挺好看。”

“什么?”花雅一怔。

“就这儿,”江旋夹烟的手估摸着位置点自己的唇角,“两个坑。”

“操,”花雅笑了笑,“这是梨涡。”

“啊.....”江旋尴尬地移开视线。

有些沉重的气氛因为少爷的无知缓了许多,他俩就像神经病一直坐了将近一个小时,夜风都泛凉了,没多久天空就要鱼肚白了,早上六点四十还有早读课,江旋才架着花雅的胳膊回到寝室,今晚所谈论的话,所发生的事儿,在他俩心里都形成了心照不宣的存在。

也感觉距离,没那么突兀了。

要不说高中生就是牛一样的身体,熬了大半晚的夜,早起铃声一响,又忙不丁地爬起来洗漱去食堂买饭。

“待会儿你直接去教室,”江旋对正在刷牙的花雅说,“饭我给你带过来。”

“嗯?”还没吐牙膏沫的花雅疑惑的语调上扬。

“噢对了,正想说来着,”于佳阔听见江旋提起这茬儿,“对小椰,你那腿不方便,我们给你带过来就行。”

花雅感慨似的叹了声儿,“谢了啊。”

“说谢就不道德了啊,”于佳阔笑着说,“你昨晚没睡好么,瞧那两个大黑眼圈,跟熊猫一样——哎,江旋你也是啊,你俩昨晚去偷牛了吗?”

江旋无语于佳阔凑上来看他黑眼圈的边界感,“嗯,去偷牛了。”

“嗯,去偷牛了。”花雅跟着附和。

“操!”于佳阔笑骂。

“昨晚凌晨我迷糊间好像看到有人出去了,”顾嘉阳在旁边儿说,“是不是你俩啊?”

“应该不是。”花雅正儿八经地摇摇头说。

“那他不是,我也不是。”江旋说。

“咋回事儿啊,”党郝摩挲着下巴,嘶了声,“怎么感觉睡了一晚上的觉,你俩之间有什么味道改变了?感觉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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